若狗血一点猜测,说不定是通敌书信?但那也说不通啊,突厥一蹶不振,内乱不断,西北两面的蛮夷虽多,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谁有病才放着一方藩镇不做,非得判国,能有什么好处可捞?
说来说去,关键在于金一死也不肯答应开棺,各方力量这才绞着住了。只不知狗急跳墙是个什么样子呢?说起来,她真的很想收手回家。她喜欢律法之事不假,她也愿意为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出头说话,为民申冤,可是若涉及到国家和政治什么的,她只想躲起来。所谓人有多大的脑袋就戴多大的帽子,现在她的脑袋还小得很呢。这不,还没做什么,就有人要杀她了。
“从古至今,有很多悬案疑案的,有的算千古难题,经历几朝几代都解不开。”她想了想才道,“这世上,混沌不明、黑白不分的事多了,我从来不强求一定要真相大白,幼稚的人才那样想。谁能把整个天下的事都弄得清楚明白?所以,只要尽量把无辜者捞出来就行了。至于珍宝什么的,不归咱们操心。”
她这话说得很明白了,韩无畏当然懂得其中之意。如今金一已经招供,但是漏洞百出。而且失窃财宝的去向仍然成谜。只要把案子挪到小正的手里,本着良心把金一摘出来就算大功告成。罗大都督今后再想怎样,让他自己着急好了。当然,他会把此事密报皇上。罗大都督这样的老臣若有异动,哪怕是内宅里的那点事,也要留心。毕竟。幽州防卫着整个长安哪。
两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主要是关于如何保障春荼蘼人身安全的措施什么的,康正源就走进了偏院。他身体才好,走得不快,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黑色的貂皮大氅更衬得他脸色苍白,双眸漆黑深邃。有如远山。却,露出愤怒又无奈的神色来。
“怎么了?”韩无畏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立即看出不妥,迎上去问。
康正源停下脚步,平息了下急促的呼吸才道。“我方才去都督府的署衙,打算把金一的案子调过来审审,哪成想听到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春荼蘼和韩无畏异口同声的问。
康正源又喘了口气,问春荼蘼,“荼蘼,你可知盗墓掘坟之罪?”
春荼蘼点点头,“判决由,掘坟罪比盗墓罪要严重得多,因为盗墓多是为了财物。对尸体并没有恶意。掘坟就不同了,有侮辱死者的成分在内,所以要根据挖掘的程度不同来判刑。若是发冢已开棺椁,要处绞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金一不答应,罗大都督就不敢开棺的原因。他不敢赌,因为若开棺后发现没有财宝。而确实埋葬的是尸体,如果金一反拆他掘坟,他就算功勋盖世,有减等的条件,也会倒大霉。而且,罗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若康正源不在还好,可他偏偏在这儿,还顶着皇差的头衔,罗大都督捂都捂不住。
《大唐律》中的这个罪名,原先春荼蘼并不清楚,因为之前看的是残缺的律法书。但后来韩无畏送了她一套完整的,她利用路上的时间遍览之后,不敢说唐律烂熟于胸,但一理通,百理明,也算胸有成竹。
“自从抓到疑犯金一,那处坟墓就被幽州所属的军士看管了起来,”康正源轻蹙着眉,继续说,“就连那块充当幽州城百姓墓葬之地的地界儿,无论白天晚上,都不许人出入。”
“出问题了?”韩无畏一挑眉,目中立即染满煞气,看起来又狠又帅。
“是啊,重兵把守,居然被人掘开坟墓,打开了棺椁!”康正源哼了一声。
“罗大都督好计谋啊。”韩无畏一听就笑了,冷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那金一死也不肯松口,他就弄出盗墓的出来,私下开棺。台面儿上一套,台面儿下一套,监守自盗这手玩得很溜儿嘛。幽州城的治安还真是好、民风还真是淳朴、罗大都督的治理真是了不得哪!”
“可恶的是,明知道是他做的,却没有任何证据。到时候把那些守墓的兵士草草惩罚了就是,反正玩忽职守却并无人致‘死’,也不是了不得的大罪。”康正源咬着牙说,显然连被罗大都督摆了两道,十分生气,“何况那些士兵众口一词,说昨晚墓地闹鬼,他们被迷了,全部不省人事,才出了状况。”
古代人迷信,若这话传开,十个人中倒有八个是相信的,另两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不得不说,罗大都督这手虽无耻,却釜底抽薪,玩得足够漂亮。
“棺材里有什么?”春荼蘼急问,因为这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啊,狗急跳墙了……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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