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新牢记着临行前城主大人咬牙切齿地叮嘱，“白天先歇着，晚上再干活，要让他们爽到叫，明白？”

这个任务有点难。

为了达到阿牛的要求，暗花武师们八仙过海各展其能，暗杀、纵火、掳工匠、对牲畜下毒、在井里放泻药、将在野外捉到的蛇放到军营宿舍里、半夜三更在附属领地打鼓、敲窗提醒博古乡民起床小便……行动无止境，唯一的底线便是不妄杀博古的无辜乡民，凤翔城在世界的声誉向来良好，阿牛可不希望晚节不保。

那很不值。

夜已深。

博古城的城主办公室依然有光亮，事实上不仅仅是城主办公室，整个博古城和所有的附属领地，无不灯火通明，只有这样，才可能让暗花行动时有所忌惮，同时让博古联军将士多几分安全感。

“卑鄙！”

“下流！”

“无耻！”

“他会后悔的，我要让凤翔神州除名！”

无敌东子愤愤地痛骂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狂躁不安，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没有一刻消停；张三右手按在剑柄上，坚毅的面庞上分明能看到几分屈辱和痛苦；张二娘静静地坐着，自坐下之后她就一直盯着那盏灯，好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目光，这场战争似乎和她没有多少关系，她甚至没有安慰一下无敌东子，哪怕是出于礼貌。

黑衣文士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无敌东子不过是借此转移注意力，顺便稍稍掩饰一下心头的强烈不安，实际上飞翼营和暗花对博古带来的伤害根本不足以让无敌东子狂怒，只是，从凤翔联军突破白羊滩的那一刻起，无敌东子的心就乱了。

花费无数财力和心力精心设计的圈套彻底落空，迫使阿牛交出天师佩的美梦如肥皂泡般破裂，签订和平协议优雅转身更是没影儿的事情，战场上的“辉煌胜利”无法掩盖战略上的一败涂地，无敌东子必须面对现实，迎接凤翔城的报复。

现在，凤翔已经来了。

只要应对得法，飞翼营和暗花很难对博古造成太严重的直接伤害，但间接破坏是免不了的，负面影响也会持续好一阵子。

泄了好一会后，无敌东子终于静了下来，向黑衣文士问道：“军师的计谋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可有补救措施？我们要想办法避免全面战争，并且拿到天师佩！”

黑衣文士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这个时候，无敌东子仍没有放弃天师佩不算太奇怪，但言下之意似乎隐隐有点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味道，这便让黑衣文士心里有些难受了。整个计谋由他制订不假，可谁能想到曹仁袖手旁观、中央军被迫罢战、还有被寄予厚望的五千精兵居然未能守住区区一个白羊滩！

他的计划几近完美，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黑衣文士不确定东子是否确有责怪之意，或许只是他过于敏感，如何共渡难关才是最要紧的，领地需要他的智慧。

“有一个办法，主公也想到过的。”

“什么？”

“不惜一切，生擒赵云！”

听到赵云二字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宁站了起来，眸子里寒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