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理思绪,也就明白了。
崔淑妃谋的就是她最终和萧十一滚成一团,成就了奸*情。那时,就连皇上那里都说不过去,未来的晋王妃就绝不再可能再是她。为此,初一入宫请安时,崔淑妃虚晃一枪,等她放松警惕后,又突然从内部袭击,借温凝之的手给她致命一击。
且不说温凝之得到了什么好处,以他谨慎的、或者说胆小如鼠且没有担当的性子而言,他这么做必定会有能顺利脱身,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方法。
设计了她之后,崔淑妃又买通桃花潭的人,灌醉萧十一并下药。那女人还真是看得起萧十一的定力,干脆来个双管齐下的大保险。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冲动,比较不能克制,这样强力的催*情手段,就算萧十一和萧九关系很好,从根本上不愿意占了萧九的未婚妻,但是在紧要关头,周围别说女人,甚至都没有男人能帮他解决,那只能是八个字: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在这种时候,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兄友弟恭,什么理智与情感,全都会臣服于欲望。
岂不知桃花潭根本不是风*月场所,而是秘密的情报机关,里头的人哪里是可能随意买通的?这就是崔淑妃失败的根本和愚蠢的地方。于是,萧十一就知道了崔淑妃给他挖的坑。但他假装没有防备,将计就计,到底看看崔淑妃耍什么花招。
不过,萧十一就算不知道陷阱的二号受害者是她,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是推测得出来的。而他明明知道,却不闪不避,还一头撞进来,铁定是要以此拿住崔淑妃的把柄。若当时他就拆穿这阴谋,崔淑妃也不是傻子,立即就会缩手的。所以她才以冶金的秘法换证据,因为没有够分量的价钱,萧十一是不会配合的。
以此来推测。刚才萧十一抱着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也应该是给监视者看的。好在崔淑妃派来的监视者不会观看全场,看到两人入局,就得立即回去禀报,不然崔淑妃就没时间安排萧九过来捉*奸。这么晚了,城门已关,送信的人必有秘法。而萧十一若中招,那药量一定是可以持续很长时间的才行。
说起来,从实质上来看,萧十一没有轻薄她。所有暧昧亲密的动作。都是点到即止。考虑到萧十一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那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她,是不是看中她的能力和实力?
无论如何,她心里都感激他能放过她,只是不会让他看出来。
“你定力很不错。”萧羽突然笑道。
琉璃一哽。瞬间就面红如血,根本说不出话来,幸好隔着屏风,里外不相见。
当时的凶险只有她自己知道,若萧十一再深度撩拨她一下,她真的很难克制,反扑也说不定。她是很喜欢石头,可她得承认,萧十一很有“那方面”的吸引力。
再说。定力不错的人是他吧?她心中拒绝、挣扎,可却抵抗不了药物刺激的生物本能,对着他哼哼叽叽、又磨又蹭,就算萧十一没喝醉,到底身体里储存了不少酒精。普通男人大约受不住的。而且她呼出的气息也带了药力,两人呼吸相闻时,他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当时,她明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某些变化……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个色*狼,尽管平时非要表现出那个样子来。
“崔淑妃这样做,就不怕弄巧成拙?”琉璃转换话题,“她是把别人都当成白痴吗?奸计拆穿 时,她为儿子找的助力会与她反目成仇,不但不会帮九郎登位,还会拖后腿。”
“知道是她的手笔又如何呢?”萧十一歪在椅子上,以手支头,嘲讽的笑,“到底,只要成了好事,我们就亏欠了九郎。我,占了兄弟的妻子。你,背夫偷*情。不管是你还是我,就算不帮他,至少也不会害他,崔淑妃又损失什么?再者,她敢这样做,就是确定我匀找不出她的破绽。想必这时候温侯还在使苦肉计,他年年初三来明山,今天的举动到哪儿也说得通。而你,不管因为是漕帮之女,还是因为能嫁给九郎,得罪的人都太多了。说不清是谁陷害,就查不到底细。”
琉璃低头细思,确然如此。
如果她是一心要嫁九郎的普通姑娘,却又与十一有了肌肤之亲,不管是不是九郎的亲娘设的计,也不管是不是恨崔淑妃咬牙切齿,都会没脸再见九郎了。心软些的,就会想要补偿。那时,于崔淑妃又有什么害处?将来九郎登位,她是正儿八经的太后,别人还能把她如何?
“她自以为是操纵人心的高手,打算着错有错着。”萧羽又道,“出了事,我迫于漕帮的压力,一定会娶你的。何况,她觉得我是色中饿鬼,且一直就觊觎你,又还没有娶妻纳妾。你失*身于我,说不定是正合心意。过个一年两载的,咱们的日子美满合意了,对始作俑都哪里还有恨?你呢,嫁给我难道很亏?”
这问题,没办法回答。
若从外在的条件来看,嫁给临山郡王绝对不亏。但从感情的角度,那就亏死了。有哪个姑娘不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再说石头比他差哪啊?不过听萧十一说“娶你”两个字,琉璃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那么猛得一缩。
“回答!”琉璃的沉默,再度伤了萧羽的自尊。大半个东京都的贵女哭着喊着要嫁他,很多大家闺秀在他面前很豪放来着,怎么到这死丫头这里,她居然犹豫!
琉璃咳了咳,不敢这时候惹怒萧十一,毕竟她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彻底拔除。他若现在闯进来,非要……那啥那啥,估计她不一定抵挡得住。而萧十一之所以可怕,是他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心机又敏锐得要命。
“是是,郡王殿下又有钱,又靓仔好吗?”琉璃妥协,但任谁都听得出她的敷衍。
萧羽心中有气,突然就想起去冬的初雪日,琉璃和水石乔之间那种亲昵而温柔的样子。情意都不用说,就自然流淌着。而那一幕浮现出来,令他感觉有一根又长又尖的刺,又一次把他钉在那雪地上,想走也不行。就那样看着,像个绝对的局外人。
那孤单迷茫的感觉,比他小时候站在临山王的王宫中还强烈。王宫很大,人很多,他却是被抛弃的一个。
他沉默,琉璃也不说话。场面一时沉寂。但却绝对不平静。空气都似紧绷着。琉璃在水中都不敢动,因为水花的声响莫名就变得很大,直到她意识到一个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