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宏宣居然骗我,让我以为他手里攥着那三个小子的命!”所以,之前她才那么老实和顺从。可是竟然,连温映宣也不在这条船上吗?
说出自己的疑惑,萧十一冷笑道,“温宏宣太谨慎,成也为此,若败,也是为此。他不能保证把你安全带到东瀛,自然不会拿他的亲弟弟冒险。想来,必定是藏在其他地方,成功把你弄到东瀛后,会另想办法把温映宣再找回去。为了不引起你的恨意,摇光和萧蛮大约暂时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我的人还在岸上找,说不定他们会早于你脱险。”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琉璃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过程不重要。”萧十一只伸臂抱住了她,“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
忽然之间,他无比感谢上苍。送她金铃,只是男女间的小情调。说是只要她摇铃,他就一定能找到她,也不过是除了这样的誓言,他对她的那份心意已经无法表达。但,这一次真的幸亏从心底深处听到了那铃声,他才能及时紧紧抓住她。
这时候他深深相信,世上有那些无法言喻的东西,真的会指引你的方向。
找到东津港时,虽然心焦得没办法思考,虽然因为关心则乱而无法确定,但当时那是他惟一的选择,他必须要赌一把。
只是,朝阳初上的东津港口,说是万船齐发也不过分。看到那情形,他急得要疯了,因为无法判断琉璃在哪一条船上,偏偏为了她的安全,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米贵那边……军船还没有调过来,连找个借口封港也做不到。可以说,自从他懂事到现在,除了五岁那年被父王的一个宠姬推到枯井里,在又冷又黑的环境中困了六天。差点饿死之外,从没有任何时候害怕得这样厉害。正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闯,也不知怎么似乎听到一阵铃声。
码头上,起锚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安排出船顺序的鼓声阵阵传来,嘈杂得连对面大声嚷嚷都可能听不到。可他就是很清楚的听到了那铃声的召唤。就好像他耳朵被封了,可心底那根弦却被拔动着轻颤。
可惜他只能确定是某一个方向,不能确定是哪一条船,于是把跟随他而来的二十个贴身死士分散开,一人探其中的一条。
进行海贸的船都很大,也尽可能装上更多的货物。要在其中藏个人,非常不好找。而常年跑海的船员们都身手矫健,若不直接动手,很难判断哪些是有武功的。哪些只是手脚灵活有力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要一间间探舱室,要防止被人看到,以免狗急跳墙的温宏宣伤害琉璃,他着实耽误了不少时间。
万幸的是,当那动人的铃声断时他虽然绝望。最后琉璃却真的在他所登的船上,能与他相逢。可惜那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海船离岸已远,回首看不到陆地,他暂时无计可施,只有先做一番手脚,等夜深人静。先探了琉璃再说。
“放心吧小琉璃,我会带你回大赵。”他呢喃着。决定了,回去就圆房。
“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琉璃很严肃,再一次大煞风景,“我们是盟友,我应该知道。”
萧十一很无奈。可又知道,如果他不说,琉璃就会没完没了,只好叹口气道,“大约再过一个时辰。船上所有的船工都会觉得腹痛如绞,任他是多么好勇斗狠之徒,基本上也是无法忍耐的。那时我会出现,告诉他们中了我下的毒,只有我有解药,而且解药在就东京都。”
“你随身带着毒药?”若没记错,出事那天早上他进了宫,之后连衣服也没换就一直追她到了东津府的港口。
“骗他们的。”萧十一微瞪了琉璃一眼,竟有波光滟潋的感觉,“又不是西南蛮人,谁随身携带带毒的东西?我不过是把这艘大船走了个遍,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每个人身上施了些气劲儿。近乎失传的神奇手法,特殊的位置,在有限的时间里有非常像中毒的反应。而且,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反复发作,还越来越厉害。其实只要熬得过,大约过半个多月,这些反应就会过去。”
琉璃挑了挑拇指。
他说得轻松,但那做起来是很难的,也只有他这样的高手才可以吧。
“然后呢?威胁他们?”她再问。
“仅有威胁是不够的。”萧十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琉璃的额头,“你夫君我,给他们下了‘毒’,有大把的金银做为报酬,还有着一言九鼎的名声,许诺他们这次不追究,还怕他们不反了温宏宣?巴巴地送我们回大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越是凶恶之人,面对活命和发财的机会,就越会贪婪,死也要抓住的。所以,不怕他们不妥协,他们已经习惯了拿命换钱的交易。其实,咱们就算游一趟东瀛也可以的,把这船货卖了,也能赚大把银子,总不能白跑一趟呀。就怕这一来一回耽误时间,我的人和你的人等急了。”
“你真要放过这群海盗?”刚才他还说过,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
萧十一点头,“本王重诺的名声不会毁在自己手里,但既然本王盯住了他们,下一次他们必逃不了的。放过这一次,并不代表就能原谅他们绑架你的要命过错。难道,你不信你的夫君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而且,现世报,来得会非常快。”
好吧,他们是死人了。琉璃心中默念,半点也不同情。她听说过关于这些人的通缉令,他们杀人越货,个个死不足惜。萧十一为她报仇,却也是在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