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喔,原来还剩一百两。”
他笑意更深:“那就拿来吧。或者,公主是要让二哥亲自来找你拿?”
君蕴崩溃了,垂死挣扎的向金晚玉求救,这里谁都知道,只要她一句话,秦舜一定会顺着她,可大家还知道,醒过来的金晚玉看着秦舜,就是一个陌生人,不知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和他多说!更不要提用夫妻身份来让他做什么!君蕴隐隐觉得秦舜的种种作为其实是在逼着金晚玉同他说话,在这种猜测得到证实以前,她已经将他鄙视了一百遍!
然后,当着金晚玉的面,这扣下来的一百两被移交到了秦舜的手上。钱袋交到秦舜手上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身边一个男人,三个女人的眼神都耷拉了下去。他伸手去抱起金晚玉,怀里的人一阵惊呼,他温柔安慰:“我们去把钱交给二哥。”随即迈步离开。
两人离开没多久,身后传来了愤愤大骂的声音:“太过分了!这个月第四次了!这次是工钱,上次给相府买粽子的钱……还有上次买菜的……还有上上次……”
“你居然克扣了这么多!”是金华的惊呼。
身后的打闹声渐渐退去,金晚玉由着秦舜抱着,一动不敢动。秦舜自然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僵硬。可他们并没有去金殊的房里,而是方向一转,回到了金晚玉自己的房间。
“我……我们不去二哥那里了吗?”她天真的问。
秦舜笑了笑,转身又从她的梳妆台边的抽屉里抽出了三个钱袋子,大小不一,却足以让金晚玉一眼认出来:“啊啊啊啊、这、这不是君蕴的钱袋子吗!”
秦舜走到她身边,她坐在床榻上,他就矮身在她面前,将四个钱袋子放在她腿上:“唔,这都是我们从她那里讹来的,我放在你梳妆台的抽屉里头。”
金晚玉从前贪玩,总是会搜罗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回来,因为害怕丞相发现,东藏西藏的藏了好多,她尤其喜欢藏在小盒子和抽屉里,却又不上锁,一有时间就扒拉出来玩。
只是,自从手不能用了以后,她根本就开不了那些抽屉和小盒子,自然就没有发现秦舜将讹来的钱袋子放在她经常藏东西用的那个小抽屉里面。想到这里,她的神色微微一黯,可是只是一黯,又立马恢复光彩:“哇,你怎么不交给二哥呢!?”
秦舜想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可现在的情况是,往往他一动作,身边的人就会浑身一僵,然后瞪大了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水灵动人,却又隐隐透着疏离防备。
她还是不记得他,他与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那就不急吧。只做一个照顾着她的大夫。
秦舜按耐住自己的动作,笑容温柔:“这是给你搜刮来的私房钱,你自己藏好了!”
金晚玉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可……可君蕴说,我们是……是什么……游击队!我们要共同繁荣,共同富裕!”
秦舜哭笑不得,早就知道君蕴思维不同一般人,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渐渐也被渲染,他还是决定悬崖勒马:“你看,君蕴是公主,她的陪嫁那么多,她的私房钱也比你多,你显然比她穷,只有你把这些钱藏好了,你们姑且才能算的上是共同富裕了。”
金晚玉一脸吃惊:“是……是这个样子的吗?”
秦舜面不改色:“是。”
金晚玉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可这钱是君蕴弄来的,我嘛,虽然也会藏一些酱油钱和菜钱,可……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窃取他人果实,不是君子所为!”
秦舜点点头:“所以,你只能生为女子。”
金晚玉又呆了,秦舜继续洗脑:“你看,你现在行动不便,如果你与她一样,你也会藏许多小金库是不是?再过几日的端阳节,指不定又有许多开销,她的嫁妆那么多,你比她穷多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来的也没什么门道,你若是心有愧疚,届时你用这钱给她买些东西哄她开心,一来你也不算是个很穷的千金小姐,二来,也能增进你们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秦舜话毕,看向身边的小女人。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依旧晶亮,那骨子里的顽劣终于使得她犹豫了,然后她狡黠一笑:“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秦舜随着她一起笑,起身坐到她身边。
原本还在笑着的人身子猛然一僵!
秦舜的笑意也随之而至。他收敛了笑意,淡淡道:“来,我看看你的膝盖好些没有。”
金晚玉又晃晃脑袋:“已经好多了!走路也不痛了!不、不用看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秦舜终于默然。半晌,他起身:“既然这样,你休息吧。”
金晚玉看了看面前淡雅清俊的男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