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开着车,想了想,“我宁愿你陪我在家看电影。”
“……”他听着都有些失望,“这有什么特别的?我每天都能陪。”
她笑了笑,“对我来说,比看演唱会特别多了。”
“真的?”他不懂地皱起了眉,“搞不懂你的想法。行,那我陪你好了,每天陪,陪到你厌烦我。”
他当然不懂,所谓特别,独一无二才叫特别吧?
“那我们要不要买些吃的?不然看电影的时候多无聊啊!”他念叨着。
她看电影是不需要零食的,但她知道,他需要。
小时候,不管学校组织什么活动,踏青也好,看电影也好,哪怕是运动会,他都要准备满满一书包吃的,自己吃,也分给大家吃。
小时候的他,爱好有仨:爱美、爱吃,还爱哭。
现在也没变。
所以,陪着他去超市挑零食,装了满满一购物车……
路上,他还点了烤串……
他高兴得像个小孩,“你别说,现在想想,我们俩一块吃东西喝啤酒看电影,还真挺有意思的呢!”
有意思么?
辛绾一晚上没觉得意思在哪里!
他嗨够了!
原本她选了部比较厚重的文艺片看的,结果这家伙,完全就是在大排档跟兄弟们撸串喝啤酒的气氛,要跟她碰杯,要喂她吃东西,又是个话痨,电影演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就没有好好看看画面和字幕的时间……
一部看完了,他还不过瘾,帮她再选了一部,她都不想看了好吗?
后来被他灌得微醺,两人直接在B1放映厅睡着的,一桌子的狼藉,食物的味道,她有些醉了,也没闻到,就这么睡了一夜。
第二天粟家的人起来,尤其粟振起得早,闻着味儿不对,下到B1来,光线暗,先只看到儿子,和一地酒瓶,劈头盖脸就训,“粟融珵!你给我滚起来!看看你把家里造成什么样子,你要把这个家给拆了吗?好好的床不睡,在这里瞎混!还喝酒……”
本来有长篇大论要训的,结果看到儿子媳妇从儿子身边起来了,睡眼惺忪的样子,慌慌张张推他儿子,慌慌张张叫他爸,还准备去收拾桌子。
他马上就熄火了,挥挥手,“绾绾也在啊,别动别动,不需要你动手,你休息,继续休息。”
“爸,对不起,昨晚我和哭……我和融珵看电影……”辛绾还是第一次在粟家这么失态。
“没事没事没事,自己家,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这有啥对不起的,放映厅就是给看电影的!你们年轻人就该多娱乐娱乐。”粟振忙道。
辛绾继续收拾桌子。
“别收!别收!全是油,等会叫那臭小子起来收。”粟振再次阻止她。
粟融珵晃晃悠悠坐起来了,闭着眼睛抗议,“爸,我就是臭小子?绾绾就是掌上珠?”
“那可不?你闻闻你自己这一身,不是名副其实的臭小子?”粟振自己说着都笑了。
“我就是拆家,是瞎混,绾绾就是娱乐?”继续抗议。
粟振笑着拍他一巴掌,“还不把这些都收拾了?你还真等着绾绾动手啊?”
粟融珵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凑到辛绾耳边低声说,“看见没?以后我们一定不能生儿子,儿子就是这么遭嫌弃的。”
“去你的!”辛绾脸色微红,使劲瞪他。
粟振听见了,笑呵呵的,“男孩女孩都好,我都喜欢。”
“……”辛绾脸色更红了,但心下也奇怪,他们结婚都这么久了,既没避孕,粟融珵也算勤奋,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上次粟融珵说带她看医生,医生也说了他俩都没问题,奶奶也一直在给她食补,大概是缘分没到?
她忽然想起有家老中医开的药堂,少女时期痛经很严重,就是那家药堂看好的,她是不是再去开点药调理?
打定主意以后,她送走要去公司的粟融珵便打电话预约,老中医恰好下午坐诊,还有一个号取消预约了,她捡了个漏,下午开车出去了。
中医堂开在胡同里,这个胡同还是不让车开进去的,她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步行进去。
本就是最后一个号,老人家诊脉又认真,一个一个病号的,都把得很仔细,总是超过时间,等轮到辛绾看,都六点了。
老人家仍然很仔细地给她诊脉,又问了她好些问题,再捡药,出去的时候,七点多了。
冬天的七点,天已经黑透,非景区的胡同,人不多。
辛绾拎着药,快步往前走。
路灯散发着幽白的光,照着狭长幽暗的胡同,还有风声,呼啸着在胡同里乱窜。
下午出来时天气还不错,这会儿就变天了。
她裹紧大衣,走得更快了,间或会有人和她擦肩而过,多少让人心头微紧。
走到和另一条胡同交叉的路口,她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