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举着照相机的学生,捏准了时机,抓拍了一张杨锐举木料的照片。
“这还带偷拍的?”杨锐一愣,木料险些掉在地上。
“这张照片绝对好,力量,美感,还有热情,同学,你是能源动力系的?”拍了相的学生像是采访似的问杨锐。
“我生物系的,来帮忙的。”杨锐没好气的道:“我不喜欢拍照,能把刚照的相删了吗?”
“删了?怎么删?”照相的是个瘦干干的男生,错愕的表情像是骷髅兵被打残疾了似的。
“呃,是呀,不能删。”杨锐忽然有点短路了。胶卷机不光不能删照片,胶卷还是连在一起的,于是接下来要底片的话也不好说了。
“要是能登校报,我给你洗一张照片。”瘦干干的骷髅兵以为杨锐是这个目的,主动说了出来,挥舞了两下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杨锐愣了一会才想到,这厮都没问自己名字。
元旦的晚会,果然是无比的热闹。
各系有各系的晚会,有的社团还组织了自己的节目,或者到处串场,或者就在路边找一个地方摆开阵势。
最积极的除了表演者,就是各种摄影师了。
学校有专职的摄影师,摄影社团也派出了大量的社员,更有摄影爱好者们巡游于校园。
在1983年,摄影绝对是一门昂贵的爱好,光是买胶卷就令人头大,普通人即使有钱买得起相机,也只能看着胶卷流口水。
不过,北大显然不止有普通人,昏暗的光线下,闪光灯此起彼伏,更有人煞有介事的支起三脚架,摆出八字脚。
“杨锐,来帮忙送花。”白玲忙的两鬓见汗,见到杨锐,连忙拉住他。
“送花又是什么新型苦力?”
“一会有女同学的节目结束,你就上去送花,等他们下来,记得将花拿回来,下次再送,记得啊……”白玲身上还穿着演出服,薄的瑟瑟发抖。
杨锐赶紧把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问:“你没有提前找到人送花吗?”
“之前没想到,中文系那边在送花,咱们不能落后啊。”白玲感谢的笑笑,然后抓了一下大衣,讶道:“毛好软,你从哪里买的大衣?我也想买一件。”
“咱能不跑题吗?就不能找个别人送花?”
“你穿这么好看,肯定是早知道要送花吧。”白玲开了个小玩笑,又道:“反正你也没节目,上台也能人认认脸,多好。”
不算是多大的事情,杨锐摇摇头,问:“花在哪?”
“去幕后要,不说了,他们叫我上场了,一会儿见。”白玲说话间就跑走了,身上还穿着杨锐的大衣。
杨锐只好穿着鸡心领的毛衣,在寒风中转到舞台后,要到一束塑料花,再转到台前去。
白玲的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引起下方长时间的鼓掌,而杨锐的送花动作,则让鼓掌和口哨声更大了。
“馊主意啊。”杨锐在白玲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
“转过来,摆个姿势。”下方的摄影师们吼了起来。
杨锐无奈,只好转身与白玲站成一排,花束放在两人前面。
闪光灯接连不断的亮起,那一瞬间,几乎让杨锐有种明星的感觉。
好在持续的时间很短,即使是不差钱的学生,也没有连拍的习惯。
“好玩吗?”白玲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被你给陷害了,花给我,我得继续送下去。”要不送下去,不定有什么风言风语呢。
白玲也想到了,递给杨锐的手缩了一下,还是递了给他。
杨锐得以继续送花。
唱歌跳舞弹琴,凡是女生表演的节目,杨锐都要上去一趟。
第二天,连夜冲洗出来的照片,遍布校园各个角落。
著名的三角地贴了摄影爱好者们的得意照片,食堂、教室和校门口,也有摄影爱好者们的得意照片,他们或者三五成群,或者单独一人站在自己的照片下,向每一个有兴趣的人介绍自己的摄影理念与思想。
而杨锐的两张单人照片,却出人意料的走红了。
因为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