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贵妃的意思。
何时了出示了中谏书的腰牌手令后,城门口的卫兵放行了。之后又过了片刻的时间,云安从角落里骑着马走出来,目光沉沉的看了看马车离开的方向,扬起马鞭跟着追了出去。
吕高求扬起笑容。果然不出贵妃所料,听到了萧提蕴可能没死的消息,云安自然会来。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跟着去确认一次,如果萧提蕴死了当然最好,他们也不会有损失。如果萧提蕴还活着,那就帮她一把,让她再死一次,去地府见见阎王。
又过了一刻时,黑夜里吕高求迎着月光将手一伸,身后的众侍卫便倾巢而出。他一夹马肚子,快步来到了城门边上,城门口的卫兵行了一礼,打开门让他们全数而出。
这头宫中中书阁里灯火通明,十几人坐在方桌边上研究着法度条例,不断有仆人小厮拿着书卷竹简来回穿梭着。王渡之领着一群人正在加紧处理手下的一件案件,这时候有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进来了。
王渡之埋头在书籍里,跟大家讨论着案子的判决书该怎么更改字词。他头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有理进来报告的太监。
“中谏书大人,您母亲的马车撞到了宫门口的柱石上,具体情况还请您赶紧去看看吧。”那小太监弓着身子,脸上都是着急的神色。
王渡之听了这一句,似乎愣了一下,才缓缓的转过身,“你说什么?”
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收拾了片刻,随着那小太监走了。
方到得宫门口,便见许多侍卫举着火把,都围在贤德柱石边上。身边的小太监扬声道,“中谏书大人到!”
侍卫们立刻让开一条道,王渡之走过去一看。他的母亲和一个丫头,还有那个车夫的尸体被并排着放在一起,旁边两个太医和一个仵作正在讨论着什么。
王渡之当场红了眼,朝着其中一个太医投以询问的目光。
接收到他的目光,太医周自恒回过头,对着他摇了摇头。
出事当场就断了气,毫无救治的可能。
王渡之踽踽的走到二夫人的尸体边上,低下眼看见他母亲的头颅被撞开了一条缝,眼睛睁着似乎非常惊恐的样子。尸体现在都还涌着血,在他脚边形成了一小圈的血滩。
他不忍去看,闭着眼双腿一曲就跪了下去,朗声哭喊道,“娘——!儿子不孝来晚了!”
“大人请节哀。”这时候周自恒走过来蹲下身垂着眼道,“夫人死的蹊跷,我们还在进一步验证。”
“什么?”王渡之听了抬起头,“蹊跷?”
“嗯。”周自恒眉头皱起,朝着一旁死了的马道,“他们三人的确是因为意外而死,但是那匹马……”
王渡之抹了抹泪,又看了看那个仵作。
李未青对着王渡之点点头回道,“我初步判定有人在马蹄上做了手脚,却查不到任何创伤、药物的痕迹。”
“不管这人是谁,我必要揪出来……杀母之仇,不可不报!”王渡之说话时颤抖着,气得握紧了拳头。
二夫人的尸体被收拾好了,王渡之跟着一起回了丞相府,把他母亲的尸体安置在了她自己的房中。
丞相府里,王璞和如墨正睡着觉,听到了这个变故立刻起身。丞相府里的丫头立刻聚集到二夫人房中来,又是一阵哭哭啼啼。
这时候,王璞拉着如墨进来了,如墨远远的看了一眼忍不住垂泪了。虽她们两房之间并不和睦,但是这样的场面让她想起了提蕴的死,不禁又伤感起来。
王渡之将事情的原委跟两人说了,却没有说自己心中的怀疑,也没有提之前周自恒和李未青说的“蹊跷”一事。
王璞听了面色凝重红了眼,抹了抹眼角的泪道,“我对不起兄长。”
“叔父不必伤怀,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这并不是叔父的罪过。”王渡之十分心痛,却反而安慰起了王璞。
处理了一下母亲的身后事,王渡之回到屋子里痛苦的哭出来。
他母亲从*迫他做了许多不情愿的选择,将她的意志强加到他身上,使他过的很痛苦。他虽然恨他母亲,但是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娘,毕竟相依相扶了这么多年,忽然之间他有点接受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收住了悲伤,才发现何时了和提蕴已经出发了。这才想起来今夜他们的计划,于是抹了泪又赶紧叫了细珠给自己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