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后宫的佳丽,可不只有三千,就是没有三万,也有一两万。
是。
赵佶是喜欢过李师师。
可那股新鲜劲过去了之后,赵佶就把李师师给忘了,李师师也就自然而然的失宠了。
关键,皇帝的女人,即使皇帝不碰,又有谁敢碰?
套用一个通俗点的形容便是,赵佶占着茅坑不拉屎。
所以,过了巅峰期不久,李师师就跟一个被打入冷宫中的女人差不多。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李清照的这首《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才是李师师近年来的最真实处境和心境。
如今,赵佶禅位,人走茶凉,赵佶的儿子赵桓派聂山来索要当初赵佶赏赐给李师师的金银财宝,不仅如此,还要索要李师师以前自己赚取的金银财宝。
李师师的侍女侍琴、侍棋、侍书、侍画拦在醉杏楼前面,不让聂山带人进去抄家。
侍画指着“醉杏楼”的招牌,说:“此匾乃太上亲书,此楼中所有使用皆太上所赐,盖上黄段子的,你等安敢闯入?”
侍书说:“太上今日虽西幸不在京师,然早晚有归来之日,届时我家娘子在太上面前参你等一本,你等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刺配千里,莫要一时湖涂,贻害无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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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棋很泼辣的说:“我家娘子虽不得太上册封,然我家娘子与太上关系天下皆知,说句大不敬的,以孝义论,当今亦得尊我家娘子一声长辈,谁敢在我家娘子面前放肆?”
侍琴则比较冷静的说:“此事当中许是存在误会,待我家娘子派人寻张总管去面见陛下,将此事说开,也就了了,还望诸位钦差再容我家娘子两日。”
这种事,聂山已经见过太多了。
别说李师师这个赵佶无名无分的情人了,就是郑太后的父亲郑绅的家,他们都抄了,郑绅敢藏匿财产,赵桓都治罪了,还有赵佶的那些兄弟姐妹家、赵佶的那些儿女家,他们全都查抄了,这些人哪个不比李师师尊贵?
而且,聂山看得明白,赵佶在东京汴梁城里的势力,已经被赵桓给剪除光了,将来赵佶就算是回来了,也只能乖乖当一个失势的太上皇,根本就翻不起来多大的浪,赵宋王朝肯定是赵桓的了。
所以赵桓的圣旨高于一切。
聂山上前一步,冲侍琴等女厉声道:“你等所说之人是张迪罢,本官来你等这里前,刚去抄了张迪的家,他亦是半点不敢反抗,又如何为你家娘子斡旋,实话与你等说罢,此事干系大宋存亡,莫说太上不在京师,便是太上在京师,这醉杏楼我等亦必抄之。”
侍琴她们还想再跟聂山争辩,楼上就传来了一个既好听又温柔的声音:“让聂相公他们抄罢。”
聂山抬起头看去,就见一个,清冷动人,五官澹雅而秀气,满是清纯柔弱,却又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平和的三旬上下的绝美少妇。
聂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李师师无疑是绝美的,但除了绝美以外,李师师身上还有一些聂山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这让见惯了美人的聂山都心动不已。
可聂山又清楚的知道,就算赵佶已经把李师师给忘了,他也绝不能碰李师师,否则,他所效力的赵桓,都会因为他伤害到了赵宋皇室的脸面而收拾他。
聂山不无遗憾的想:“可惜了这个绝顶美人。”
将这股遗憾压下,聂山拱了拱手:“还请娘子饶恕聂山皇命在身。”
李师师没有理会聂山,而是转身就回自己的闺房了。
聂山嘴上说话客气,但动起手来,可是丝毫都不手软。
可以说,醉杏楼里但凡是值钱的,聂山全都叫人装箱,准备给李存送去,甚至连密室中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
等聂山带人地毯式搜索过后,不仅醉杏楼中的财物被搜刮了一空,就连醉杏楼都被翻腾得就像是刚刚遭到强盗洗劫过一般。
等聂山带着人从醉杏楼当中抬走了近百箱财物之后,侍琴四女边哭哭啼啼的收拾醉杏楼、边说等下次再见到太上时一定要好好告聂山一状,叫太上治聂山的罪。
倒是李师师显得很平静,似乎还有一种解脱之感。
可紧接着,李师师又有些愁容:“聂山将我的财物全都搜刮走了,我及侍琴她们今后该如何生活?难道从操旧业?”
就在李师师蛾眉深蹙之际,聂山突然又回来了。
而且,聂山他们还将李师师的财物又给抬了回来。
侍琴四女见此,全都喜笑颜开,侍画更是言之凿凿的说:“定然是太上传旨了。”
听侍画这么说,李师师这心里,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怅:“我终究还是没能摆脱他!”
侍琴四女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来到聂山面前,侍棋就得意洋洋的说:“叫你莫要动我家娘子醉杏楼里的东西,现今太上有旨传来,你倒霉了罢?”
“太上?什么太上?”
聂山此言一出,包括李师师在内的主仆五人,全都是一怔:“不是太上发话,聂山怎会将东西还回来,这可是当今所下的抄家令,谁人能更改?!”
李师师主仆五人并没有纳闷太久,聂山就满脸堆笑的对李师师说:“恭喜娘子,贺喜娘子,大乾皇帝陛下闻听娘子之名,指名道姓要见娘子,娘子又交好运了。”
接着聂山给他手下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到聂山的这个眼色,赶紧捧来了一大箱上好的西海珍珠。
——这箱西海珍珠是聂山刚从赵楷府中搜出来的,据说是赵佶赏赐给赵楷的,颗颗价值连城,全都是稀世珍宝。
聂山一脸谄媚的将这箱西海珍珠送到李师师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礼说:“此乃小人给娘子的赔罪之物,还望娘子万万饶恕小人之前莽撞之罪,小人也是为大宋尽忠,为陛下效力,实非为难娘子……”
赵佶?
那只不过就是一只落了毛的凤凰,有根本不在乎赵佶的赵桓给聂山撑腰,聂山可以不在乎必定会失势的赵佶。
可李存却不同,那可是一句话就能要了聂山小命的人。
——聂山百分百相信,李存要是想要他聂山的脑袋,只要派人去跟赵桓说一声,连自己亲爹和养母都不顾的赵桓,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砍了他聂山的脑袋,然后屁颠屁颠的派人给李存送去。
偏偏,李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看上了李师师。
聂山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没办法,聂山只能乖乖的装孙子给李师师赔礼道歉了。
否则,李师师真给李存吹吹枕旁风,那他聂山的脑袋可就没了。
李师师是真没想到,李存竟然也看上她了。
李师师不禁有些苦笑:“我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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