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着夏惜年的结实双臂的触感如同烙铁,隔着一层干爽浴巾的距离散发着灼人的热意。
这是多么新奇又引人恐慌的体验,填补着夏惜年匮乏空白的与人相处的经历。
拥抱,依靠宽厚的胸膛,密不透风的紧贴,还有嘴里的搅拌,一切一切,猝不及防,惊慌失措,双手不知道往哪摆。
太近了,双手本能地推拒,掌心碰到灼热的他,吓得夏惜年一惊一乍,顾得了手上来顾不得嘴上:“唔……”一丝呜咽。
不喜欢,黏哒哒的,夺走呼吸的,滑腻湿润的吮吻。
“呼吸。”他命令的口吻。
刺激着夏惜年的反抗的心,一个偏头,攀升的热度曳然而止,清新的空气回到胸腔里,单薄的胸膛在禁锢的范围内拼命地起伏。
商洛忱便不再接吻。
这一夜夏惜年哭了半宿,有一瞬间他是以为自己要死了的,那样的残酷和无情的对待,轻易地挖掘了他的愤怒,羞耻,崩溃。
除了难受还有恐惧,厌恶每一次从喉咙里迸发出的狼狈声音,试图咬住什么东西阻止不知羞耻的自己。
夏惜年却发现他这样做的时候受到了更加残酷的对待。
这一刻在他眼中商洛忱已经从还不错的人变成了魔鬼。
一切终于结束。
夏惜年呼吸微弱地被动地平躺于商洛忱的床中央,身上除了胸口处的微小动静之外如同死了一般。
忽略之前就受过伤的脸颊和脖子,只看到眼睛肿得像核桃,嘴唇似是破了一点皮,身上新伤添了十来道,但都是看着可怖。
一盆热水从浴室里端出来,拧了热毛巾的商洛忱仔仔细细地擦拭夏惜年那种事后的身体。
然后找出下午买的药膏,药油,打开淡绿色的清凉的药膏,抹了红肿的脸颊,脖子。
迟疑地看了眼新伤处,死马当活马医地也抹了一层。
这个过程中夏惜年纹丝不动,眼大如斗,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透着打击。
“嘶——哎——”接下来商洛忱打开了药油,一股刺鼻的味道在室内蔓延开,轻易地盖住了浓郁的麝香味。
“疼,疼……”夏惜年的细瘦惨白的小腿握在商洛忱的手里,不予余力地揉搓着两坨青黑的地方。
“散瘀。”冷静地说道。
室内剩下夏惜年气若柔丝的抽气声:“不擦也会散的。”嗓音可怜兮兮。
不难看出这就是夏惜年的生活态度,能安乐地活着,为什么要受苦?
商洛忱没有说话,擦了两下收起药油。
被放过的夏惜年又如同之前一样无声无息,既不睡觉,也不吭声。
苍白着脸,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生无可恋的气息。
毕竟过程真的超出了夏惜年的想象!
保守的他难以接受自己像个不知廉耻的野兽一般被商洛忱不容置疑地打开,羞辱,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商洛忱并不管夏惜年的情绪,做完一切之后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从头顶落下,触碰到被指甲划伤的伤痕引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皱着眉头的高壮的男人走到镜子面前,侧着身体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背部,纵横交错的抓痕遍布在肩胛骨附近,除此之外还有几枚零星的牙印。
“……”
商洛忱心想,原来对方不是一只呆兔子,而是一只牙尖嘴利的野猫。
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宽敞的卧室,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指甲钳,走到床边,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轻得微不可闻。
唏唏嗦嗦的剪指甲的声音划破安静的空间,但这样也没能吵醒疲惫的夏惜年,他陷落在不安的梦里,重复着刚才被压迫的过程,睫毛偶尔惊惧地颤动着。
替夏惜年剪指甲的人,停顿了数秒钟,再次拿起另一只手指。
第二天早上夏惜年醒了个大早,四肢百骇传来的酸痛的感觉,比清醒的意识更先一步地侵袭了他的大脑。
疼,浑身的骨头像重组了一样地疼。但又不是夏惜年以前经历过的那种痛法,酸着痛,胀着痛,一动起来更痛。
怎么回事儿?
昨晚……昨晚的混乱不堪的回忆尽数回到夏惜年的记忆中,刷地煞白了他的脸。
同性,淫.乱,各种字眼,触目惊心。
赶紧四下张望,屋里没人,松了一口气,垂眼,复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胸膛腰腹,乃至大腿上,竟然斑斑点点,气死夏惜年了。
“骗子!”夏惜年在没有人的房间里露出愤怒的表情。
商洛忱大骗子,夏惜年又不傻,哪怕的确为了鸳鸯蛊需要亲热,但也没有在他身上弄出淤青的道理。
这下子商洛忱的人品彻底在夏惜年心目中成了负数,但仅止于敢怒不敢言的地步。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向现实妥协的识时务的表现。
哪怕愤怒,委屈,夏惜年也不会将这些情绪付诸行动,他退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