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亭在一旁看了,不由打趣道:“你这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啊?担心成亲之后,会时常挨打?”
就自己所知道的,这程文暄就被岑清江打过好几次了,自己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呢。
程文暄闻言反击道:“彼此彼此,贵夫人也不是个安宁的主儿。”他李松亭一个文弱书生,碰上刘玉婕也不照样挨打吗?虽说刘玉婕只是三脚猫功夫吧,可是对付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是绰绰有余了。
说起这个,秦晔不由含笑轻咳了一声,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不用挨打。
听到他的这声轻咳,李松亭和程文暄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只听得程文暄闲闲开口道:“微云是打不过你,不过微云这个人向来不靠拳脚取胜的,她这个人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五殿下,我瞧着微云就算不动手,你也远不是她的对手。”
岑清江是从武馆里出嫁的,花轿一路抬到抚宁侯府,众人都叹这位穆姑娘着实是命好,家世一般,还是个孤女,却能得抚宁侯府世子青睐,做了这世子妃,将来也就是侯爷夫人了。可他们哪里会知道,他们眼中这个家世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以前也曾经是个呼风唤雨、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抚宁侯府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喜宴久久才散,正坐在那里走神的岑清江忽然听得脚步声接近,原本一直都心平气和的她此时也不由紧张起来。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彻底抛下岑帮,彻底换了身份,嫁人为妻,她原想着自己一辈子都是岑老大,一个人在江上孤独终老。
红色的盖头揭下,岑清江对上程文暄的眼睛,两个人相对沉默着,岑清江被他这样盯得跟紧张了,于是开口问道:“喝醉了?”
“没有,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哪里敢喝醉。”
说完,只见程文暄俯身凑近岑清江,岑清江心中紧张,刚动了一下身子,就被程文暄给握住了手腕,“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许打我。”
岑清江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花烛高燃,红帐旖旎,程文暄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终于能得偿所愿。
次日天还未亮,就有婢女在外面敲门,岑清江睡觉时习惯警醒着,昨晚虽疲累至极,可这个习惯一时半刻也改不掉,所以一听到有人在敲门便立刻醒来了。
“世子,世子妃?你们醒了吗?该去给侯爷和夫人敬茶了。”
“知道了。”见身旁的程文暄似乎仍旧睡得很香,岑清江只好自己应了一声。
却没想到她刚应完,就看到身旁躺着的程文暄勾起了嘴角。
“你醒了啊?方才怎么不应声?”
“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醒的。”程文暄伸手胳膊揽住岑清江的腰,“好困。”
“起来了,要去敬茶。”虽然她也觉得这些仪式很繁琐,不过侯爷都已经答应让自己继续开武馆了,那自己也该照着他们的规矩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向来是岑清江为人的准则。
婢女进来伺候二人起床洗漱,又将岑清江带到妆台前,帮她梳头上妆。
程文暄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岑清江梳妆,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世子……世子……”婢女在旁边唤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惹得一旁的几个婢女不由暗自偷笑。
“嗯?怎么了?”程文暄自己倒是挺自在,倒是把岑清江弄得微红了脸。
因为正是新婚,所以婢女给岑清江穿的是一身银红的衣裳,看起来比平时的冷清要多了几分丽色,添了些新婚的喜庆。
岑清江收拾妥当之后,程文暄便拉着她的手一起来到前厅里给长辈奉茶。
看到程文暄和岑清江是牵着手一起进来的,侯爷夫人心中不由冷哼一声。不过当即并没有说什么,只任由婢女将茶水端上来,程文暄和岑清江两个皆是分别给侯爷和侯爷两个敬了茶。
“清江啊,你初入我们侯府为妇,很多事情你都还不知道,既然你是世子妃,以后要担起整个侯府管家的大任,那有些事情就不得不抓紧时间开始学了。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是要单独嘱咐你的。”
程文暄一听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才不相信这女人会有什么好心。
正待要开口替岑清江拒绝,可是岑清江却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抚宁侯看到他们夫妻两个之间这样的小动作,心里却反而是有些高兴的,他之前还担心唯一能让文暄听话的是微云,她嫁了别人,那以后文暄娶的妻子未必能管得住他,但是现在看来清江是完全能管得住文暄的。
岑清江用眼神示意程文暄不用担心,然后便是跟着侯爷夫人一起去了侧厅。
“清江,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你既然是我们侯府的长媳,而我是侯府的夫人,那有些事情就该由我来提醒你,免得别人见你不知礼数,说是我教导无方。”
岑清江闻言就只是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
侯爷夫人见她如此,心里不免有些气恼,她还真当自己只要嫁进来就行了?还是程文暄跟她说,不必将自己这个侯府夫人放在心上?
“你好歹也是世子妃,方才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怎么能跟……跟世子牵着手一起进来?实在是有伤体统。”
“他是我夫君,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为什么不能牵手?难道夫人从来都没有跟侯爷牵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