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徐鸿儒失败,王丰心下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毕竟徐鸿儒法力高强,境界虽尚未突破地仙,却也是分神巅峰,又手持烈火旗,威力极大,手段极多,拥有实打实的地仙战力。
这样的高手,想要带着大军去突袭他,那自然是极难的。
但王丰安下营寨之后,却仍旧有些神思不属。今日徐鸿儒有恃无恐地说出了摩尼教这个名字,很显然,他必然与摩尼教有勾连。毕竟白莲教和摩尼教如今合流,双方名义上算是一家,虽然白莲教内部有相当大的一帮人意欲与摩尼教做切割,但也有许多人还是想要保持现状的。
南边的徐鸿儒,北边的王则,便是这类人的代表。这些保守派与摩尼教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勾连,能知道摩尼教的动向,自然是不足为奇的。
徐鸿儒既然说到了摩尼教,那么沉寂了许久的摩尼教最近多半会有所动作。
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在哪里搞事?
沉吟了片刻,王丰当即写了书信,向潘刺史示警,同时施展《七十二小法》中的调禽之术,招来一只黑鹰,并将一缕神念附着其上,命其飞到扬州府,去叫公孙九娘加倍小心,密切注意扬州府的动静,但有风吹草动,便立即传讯相告。
消息送出,王丰心下稍安,这才巡视了营寨之后,回帐休息。
当夜无事,次日潘刺史率领两万大军到来,与王丰会合,简短地通报了情况之后,潘刺史便即挥军前进,准备攻打徐鸿儒的山寨。
然而徐鸿儒虽然兵少,营寨的位置却选择的十分险要,山谷两边都是峭壁,只有谷前较为开阔,却用木石垒造了一道高墙,大军不但施展不开,而且还是仰攻,再多的兵力也无济于事。谷后也有一条小道,却只容一人通过,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根本无法攻打。
战了一天,官军伤亡了二三百人,却始终无法冲进山谷,潘刺史只得传令收兵。回到营寨,潘刺史召集军指挥使以上将领商议攻打山谷之事,然而受地形所限,大军根本施展不开,所有将领都无计可施。
王丰也有些为难,若是施展道术,倒是未必不能助大军攻入山谷,但在军中施法,威力大打折扣,且用道术杀人,即便是击杀叛军,冥冥中也会折损自己的气运。不到万不得已,王丰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
如今徐鸿儒已经被围在山谷之中,麾下数千兵马要吃要喝,每日消耗极大,没有外来粮草的补充,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只要围困下去,徐鸿儒自然必死无疑,王丰又何必强出头,去用道术对付他的兵马呢?
因此在军议之上,王丰不发一言。最终潘刺史也只得决定,长期围困徐鸿儒,耗死他的这支兵马。
既然决定长期围困,那自然便要加构营垒,并安排兵马运送粮草,这些繁杂之事,潘刺史自然安排的井井有条。
安排完毕,潘刺史这才寻到了王丰,沉吟道:“你前天说摩尼教的人可能会有异动,我想了想,觉得不无这个可能。如今徐鸿儒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足为虑。但若是摩尼教突然在我们后方起事,我大军都围在武夷山周围,只怕仓促之间,我们会难以应对。我准备留一万五千兵马继续围困徐鸿儒,其余兵马则调离武夷山,回守各处要害,以防不测。此外,在金陵城中,我还准备集结三万兵马,以为机动,随时准备应对各地的叛乱。只是如今徐鸿儒尚未伏诛,此处也得留下一个得力的人主持大局。我想了一下,要么我留在这里,你去金陵城中坐镇。要么我回金陵,你留在这里围杀徐鸿儒。你意下如何?”
王丰笑道:“刺史既然如此说,我岂能推辞?回镇金陵,主掌一州大局,这是只有刺史才能名正言顺地做的事。我资历威望不足,贸然前去,恐不能服众。我还是留在这里,看着那徐鸿儒吧!一旦他露头,我就直接出手,将之击杀。”
潘刺史闻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暂时将兵权委托给你。明日我便率领其余兵马,回守金陵去了。”
王丰点头道:“刺史回镇金陵,当可震慑宵小。只是就怕摩尼教那群人不讲规矩,以道术暗算刺史。如今朝廷的气运……,恐难护住各级官吏。为防万一,我会请一两位道友去金陵暂住。还请刺史礼待她们!”
潘刺史闻言大喜,道:“若能请得方外仙长相助,我自然不敢怠慢。”
王丰笑了一下,道:“这两位道友都是海外地仙,不懂朝廷礼仪。此外,她们只应对敌人的修士,平常时候,也许不会听从刺史的调遣。在这里,还请刺史多多担待。”
潘刺史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道:“能有两位地仙坐镇金陵,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两年,各方修士都对朝廷避之不及。如今你能请来修士相助,已经很不错了,我岂敢过多奢望?”
王丰见潘刺史想得开,这才放下心来,传书回闽地,请冰雪天女和巫明月去金陵暂住,又叫叶雪薇和畲姬赶来会合。
次日一早,潘刺史领兵出了武夷山,返回金陵去了。王丰则在会合了叶雪薇和畲姬之后,率领一万五千兵马继续围困徐鸿儒。
数日之后,一个消息传来,金陵城中有数千乱民突然鼓噪作乱,却被刚刚返回的潘刺史撞个正着,当即挥军平叛。乱民之中,有几个摩尼教的修士趁机放火,欲要焚烧金陵,并伺机刺杀潘刺史。危急时刻,冰雪天女和巫明月当即出手,将这几个修士斩杀,又施法灭了城中大火,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才得以迅速平息。
潘刺史镇压了叛乱,好生谢过了冰雪天女和巫明月,写了奏疏,为二人请封真人封号,随后又行文各府县,叫小心防守,谨防被摩尼教蛊惑的百姓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