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秋衡也取出官印,放在桌案之上,道:“我也是追随公子才来的,如今既要辞官,回山潜修,自然同去。”
冰雪天女、巫明月、叶雪薇等人自然也站在了王丰后。帐内其余将校都是出海盗,知道水师离了王丰是不行的,眼见王丰要走,尽皆起,纷纷道:“都督要走,是要抛弃我们吗?什么鸟朝廷,反贼倒要供起来当祖宗,忠臣良将却要被怀疑走,这样的朝廷,还保他做什么?都督既然要走,我们也没了盼头,不如都回去继续做海盗,省的后受人管辖,平白受这窝囊气,岂不快活自在!”
一时之间,水师将领个个都要走。
吴柄见状,顿时有些着慌。其实朝廷也知道,毛家之所以请降,必然是被王丰给打疼打怕了!有王丰的大军在,毛家的请降就必然是真的,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但倘若王丰的大军就此散了,毛家失去了制约,那还愿不愿意投降,投降之后还会不会一个不如意便又反叛,那就着实说不好了。
因此,虽然王丰这年余以来越发不将朝廷的命令放在眼里,但王丰麾下的水师却绝对不能散。
而且王丰乃是人仙修士,对人间权势必定看得极淡,虽说颇不听管束,但要说他有自立反叛的野心,其实朝廷诸公心里都是不信的。
只不过对王丰屡屡不听朝廷之令,给朝廷难堪,皇帝和大臣们都颇有微词,有些怨气罢了。因此吴柄才仗着与王丰有些故旧之,将这股怨气不经意间发了出来,试图敲打一下王丰。
却不料王丰根本不吃这一,直接以辞官来证明清白。这一下顿时让吴柄抓了瞎。且不说水师之中那些出海盗的骄兵悍将们除了王丰,没人能压制。王丰一走,这一支水师立时就要散了。但只是眼下,毛家之所以愿意请降,其实也是因为打不过王丰。若是得知王丰被走,这招安毛家之事,还不知会不会再起变数!
而且朝廷其实还存着调王丰的兵马北上中原助战的打算的,若是知道自己将王丰走了,恐怕罪责降下来,自己吃罪不起啊!
吴柄心中转动着无数念头,瞬间就知道自己绝不能放王丰走。当下急忙起,一把拉住就要迈步走出中军帐的王丰,道:“王都督若走,奈天下苍生何?刚刚我只是一时失言,倘若有冒犯之处,我在此先行赔罪。都督大人大量,就不要与我计较了吧!这辞官归隐之说,再也休提。除了都督,谁还能执掌水师?谁还能收拾交州局势?”
王丰被吴柄紧紧拉住,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吴柄,叹道:“吴大人,我知道你为人忠直,并无坏心!只不过我的确是对繁重的军务厌倦了。如今既然朝廷接受了毛家的投降,还授予他高官厚禄,则交州之乱,便算是平定了。叛军投降,海晏河清,我这个平叛的水师都督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吴大人又何必挽留?”
吴柄闻言,跺脚叹道:“王都督此言差矣!后这交州,还需王都督的大军震慑宵小,以使众豪族不会降而复叛才是啊!况且交州即便平定,中原尚有多路叛军,气焰嚣张。朝廷之所以愿意以如此丰厚的条件接受岭南豪族的投降,其实也是想着尽快安定一处是一处,好集中全部精力,讨平中原之乱。王都督出官宦世家,又是得道人仙,当知道朝廷现在的难处。还请多多体谅一二才是啊!”
王丰闻言,沉吟道:“我也知道朝廷现在很难,只是岭南这边,毛家的确未必是真心投降。后我军一走,他们多半便会再叛!还不如趁着现在我军已经大占上风,直接将之覆灭呢!况且我军已经攻破琼州,为了彻底断绝毛家的根基,我擅自做主,遵照太祖旧例,将毛家的田宅产业尽数分给了琼州百姓。如今琼州百姓基本都已经心向朝廷,与毛家划清了界限。倘若朝廷却还是将琼州封还给毛家,琼州那些分了毛家田地的百姓岂不会被毛家反攻清算?论起来反倒是我害了这些百姓了。若真是如此,我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既要受毛家嫉恨,还要受百姓唾骂,变得里外不是人?”
吴柄闻言,惊讶地道:“琼州才收复多久,你居然就已经把毛家的田宅产业都分给百姓了?!动作真快啊!若是真的已经将田宅产业给分了,那可就的确是麻烦了。”
王丰叹道:“谁说不是呢!朝廷要接受毛家的投降,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却为何不事先派人来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即便要接受他的投降,要封他爵位,这封地也未必一定要在琼州!这岭南之地,穷山恶水极多,何处不能安置他毛家?”
吴柄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此事的确有些难为都督!只是圣旨已下,如今就在我手中。我受命而来,也不能不按照圣旨,照实宣读啊!”
王丰道:“此一时,彼一时!圣旨虽下,但只要尚未宣读,公告天下,便仍可收回。如今我军大占上风,叛军翻不起什么浪来。吴大人何不暂时留驻军中,先不去找毛家宣读圣旨。我们联名将交州这边的况上报朝廷,请求朝廷重新斟酌一下对毛家的封赏。至少也要更改一下封地,以使我军多的努力不会白费吧!吴大人,你看如何?”
吴柄闻言,沉吟了许久,这才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如此拖延,毛家那边该怎么交代?”
王丰冷笑道:“何必交代?吴大人也看到了,毛家已经连琼州都给丢了,如今我军围了番禺,城池迟早必定都能夺下。毛家若是不想就此覆灭,那就只有投降一条路走。条件再苛刻些,他也只能接受。况且我的要求,也不是阻止朝廷招安他,只是换一处封地而已。毛家若连这个都不能接受,一心只想要琼州,那就说明他们居心叵测,根本不是真心投降的。恩威赏罚,本就是出自于朝廷,岂有受人要挟的道理?尤其是这人还已经被打的走投无路。”
吴柄闻言,这才点了点头,道:“王都督所言,不无道理!毛家在琼州经营千年,威望极高。如今好不容易才瓦解了琼州民心,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没有琼州,毛家即便受封了公爵,短时间内也难有作为。但若将琼州再封还给他,毛家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再次拥有反叛作乱的资本。为图交州长治久安,琼州府的确最好收归朝廷。至于毛家的封地么,便另外再分封一处就是了。”
当下吴柄被王丰说动,便即当场写了表文,将交州目前的形势详细交代清楚,最后提请朝廷重新审定对毛家的招安封赏。
表文写好,王丰亲自带着钦差队伍中的信使飞跃了五岭,直达荆州地界,这才将信使放下,嘱咐他尽快将表文送达,不可耽误。
送走了信使,王丰这才驾剑遁而起,返回了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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