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极被人压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试图将帐外的随行护卫唤进来,但是很快,帐外却响起一阵凄惨的哀嚎声,仅仅瞬息间就又恢复了平静。
“呼哧~”
帐帘被人拉开,赵元极努力回头望去,当他看到浑身浴血的韦巅进入帐中后,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只见韦巅肩扛铁戟,提着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来到刘策跟前随手一丢,说道:“军督大人,四个贼子已被老子尽数伏诛……”
“蠢货!”刘策闻言,怒喝一声,“我给你的二十近卫呢?”
韦巅傲然说道:“四个蟊贼而已,老子一人就全收拾了,哪用的着二十人这么多,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呢……”
“莽夫!”刘策无奈地摇摇头,“好了,滚出去吧,看到你就烦,对了让那埋伏的二十人收队!”
“是~”
韦巅应了一声,转身就向帐外走去。
刘策捏了捏额头,然后又冲韦巅的背影大声说道:“伙营今天还剩五片蜡肉,半锅羊汤,你去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了……”
“好咧~”
韦巅应了一声,头也没回直接步出帐外,不过他语气里显然是异常兴奋。
顾谦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回过神后连忙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赵总督就算怠慢你,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啊……”
刘策闻言奇道:“顾大人,您装什么啊,之前您来本军督营中,你我不是商量好了么?你对赵元极刁难你殿前司的事极其不满,想借这次要饷的事,将赵元极诓入我营中任我落,怎么,这才几个时辰就给忘啦?”
顾谦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刘策给卖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要饷,而是赵元极本人啊,而且把自己也牵扯进来了。
这一瞬间,顾谦才现眼前这个年轻的前军都督城府极深,被他表面上那副一言九鼎的面庞给欺骗了……
“顾谦,你个混蛋,竟敢窜通刘策一起来加害本督,本督原以为你忠心耿直,不想也是这般狡诈阴险,本督真是错看了你啊~”
听着赵元极句句戳心的话,顾谦知道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全城官员都知道自己和赵元极一起到的刘策军营,如今赵元极成为刘策阶下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了。
“被摆了一道,失算……”
回想起下午刘策跟自己谈什么殿前司归属问题,现在仔细想想很明显是在让自己放松警惕,自己居然信以为真,真的被蒙蔽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一步一步落入了他布置的圈套居然浑然不知……
“赵元极!”刘策望着背缚双手的赵元极,厉声说道,“你身为河源总督,却私扣军饷,横征暴敛,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更是为了稳固自己势力养贼害民,所犯每一条每一例都是死罪,今日你落在本军督手里,本军督自然要将你这祸乱之源连根拔起!”
赵元极不停挣扎着冲刘策大声怒吼道:“刘策,你胆敢对一省总督下手,难道想要造反么?”
“造反?”刘策闻言一笑,随后面色阴冷地对赵元极说道,“错了,想造反的人是你,赵元极!许文静……”
“属下在!”
许文静立刻从屏风后闪出,手持一本文册,对刘策恭敬地行了一礼。
刘策说道:“告诉赵元极,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又该如何处罚……”
“遵命!”
许文静领命后,面向赵元极,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打开手中文册说道:“河源总督赵元极,在任河源期间,不思报效皇恩,反与贼段洪暗中勾结,陷整个河源百姓与水火地狱之中,更在其府内搜出龙袍三件,金椅一把,显然意图不轨,欲自立为帝,此等行径如同造反无疑……
按我大周律,造反者当抄没家产,诛灭九族男丁,女眷尽数皆配教坊司为官奴永世为奴不得翻身,为者当处以剐刑!”
“污蔑!”赵元极闻听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气的浑身抖,“刘策小儿,你竟敢污蔑本督,本督不服,本督要上京面圣……”
“住口!”刘策一声暴喝,语气冰冷地对他说道,“逆贼赵元极,你与流贼勾结企图颠覆河源诸地,罪证如山,又有何面目进京面圣,拖下去!取下他身上告身,大军今晚接管蔡州城!”
“遵命!”
萧煜大声领命,然后和近卫军士兵一道,押着他向帐外走去,为了防止他辱骂刘策,萧煜还命人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一旁的顾谦觉得刘策实在太过嚣张跋扈,虽然他对赵元极没什么好感,甚至说也是万分厌恶,但他还当真没想过如此去诬陷他。
就在他开口想要求刘策收回成命的时候,刘策率先伸手止住了顾谦对他拱手说道:“顾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顾谦说道:“军督大人,赵元极好歹也是世阀之后一省总督,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刘策回道:“顾大人不认可本军督的做法么?那本军督想问顾大人一句,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为百姓着想?”
顾谦闻言一怔,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本官当然是为百姓着想!”
“那就行了!”刘策点点头,对顾谦说道,“顾大人只需记住一点,河源之祸,不在流贼,而在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