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侯爵不断的咀嚼着,一面道“你们尝尝它的味道吧,它的味道,并不比大蒜好多少,这就是你们奉若至宝的东西,它和大蒜是一个口味,你们要尝尝吗,要尝尝吗?还有它该死的花,这该死的花,有什么价值,你们告诉我,它既不能吃,也不能变成武器,为我们打仗,更不可能养活农民,它至多,只能用来喂马。它们根本不值这个价钱,你们都疯了,整个欧洲,都疯了。”
封臣们皱眉。
有人不禁委婉的道“阁下,若是以此而论,那么这个世上,没有东西是具有价值的。”
虽然人们进行反驳。
可是…………不少人心里打鼓起来。
它当真是大蒜的味道吗?
奥斯顿侯爵给他们泼的这盆冷水,令他们心生疑窦起来。
这小小的插曲,很快的传扬了出去。
虽然几乎所有拥有郁金香的人,都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位来自于德意志诸邦的君主,过于鲁莽。
可是……
王细作匆匆的寻到了刘文善“不妙了,刘先生,刘先生……不太妙了,在北方省,球茎的价格开始微跌,许多人开始生出了动摇之心,开始有人进行抛售球茎了。”
刘文善抬头,看着王细作,他显得很冷静,只微微皱眉“是吗?噢,知道了。”
“刘先生……”
“这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啊。”刘文善下意识的端起了茶盏,只可惜,茶盏里只是白水,他又皱眉,而后道“郁金香球茎的价格,来自于人们对它价格不断上涨的信心,人们相信,只要购买了这个东西,不但可以随时卖出去,甚至,还可以从中牟利。”
言外之意是,一旦价格开始下跌,那么,恐慌的心理就会加剧,到了那时,此前花费了无数努力所建立起来的神话,也就彻底的变成了幻影。
刘文善笑吟吟的道“你去安排,通过我们的商人,大量的收购球茎,有多少要多少,今日以十五个金一斤收,明日,用十六个金币……”
“这……”王细作惊讶的看着刘文善“可是,我们虽然此前,出售过许多的郁金香,可当时出售的价格,并不高昂,若是人们疯狂的抛售,我们……我们能承接的起吗?”
一旦承接不起,就完蛋了。
刘文善淡淡道“同时放出消息,就说在大明,人们对于这样的球茎,也是极为推崇,据说,有人希望收购球茎,送去远东的吕宋去,在那里,会有大明的走私商人,愿意以天价收购它们。好了,去吧。”
王细作显得很是不安。
这么高的价格,收购球茎,现在他们手头的金币,根本坚持不了今天。
于是,在北方省,许多的商人,开始高价收购球茎了。
起初的时候,略显惊慌的人,开始出货,且他们的球茎一旦拿到市面上来卖,转眼,便销售一空。
到了第二天,球茎非但没有下跌,反而开始上涨。
这一下子,抛售消失了。
人们对于此前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安下心来。
几日之后,再没有人肯卖出手头上的球茎,市面上的球茎,依旧是有价无市。
再之后,更多人焦急的开始收购球茎,且价格越来越高。
转眼之间,那位奥斯顿侯爵,就成了整个欧洲的笑话,在无数的沙龙和宴会之中,贵族们肆意的嘲弄着那个德意志的乡巴佬,因为几乎每一个拥有球茎的贵族,身价都在日益攀升。
在乡下,甚至还出现了几十户农户联合起来,一起收购一个球茎,坐等升值的现象。
商人们更是挖空了心思,四处都在寻找货源。
一船船的球茎,很快就销售一空。
甚至位于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人们开始根深蒂固的认为,这个东西,它不但具有价值,而且成为了抵御贵金属价格不断低廉的利器,何止是欧洲,就算是奥斯曼,北非、远东的大明王朝,那击溃了西班牙远征军的富庶王朝,也对这球茎求之若渴。
可就在此时,恰恰是刘文善疯狂出货的时候。
大量运输了球茎的舰船,源源不断的抵达佛朗机,一仓仓的球茎,以惊人的价格,不断的出售。
人们花费了一生的积蓄,将这些球茎买来,却从不流通于市场,而是将其储藏起来,等待着有朝一日,它的价格继续攀升。
每一个人,都在计算在球茎的最新价格,而后折算自己的财富增加了多少。
刘文善却在此时,看着墙壁上,琳琅满目的数字,嘴角微微的勾起来“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