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道道惊呼声,因为此时有人眼尖的,猛然间发现了宁氏的手突然微微抬起,指尖正是指向欧阳月的方向,众人大惊失色,对宁氏有着又惊又恐,还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刚才茂王侧妃一阵哭喊声,让死不瞑目的宁氏又活过了一小会,然后指证真正的凶手吗。
那宁氏的手原本死前挣扎着抓着脖子,想防止流血,不但没用,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也是因为如此手上全是污血,而指间因为死前的不甘抠挖着,中间食指是弯曲的,比起其它三指弯曲的程度还深,此时她这么一指,就真像是伸出手指指向欧阳月的。
因为这光怪离奇的事,虽然让人害怕,但是也同样会让人相信,离的欧阳月近的都微微向后退了退,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宁喜珊心中冷笑,微微收回顶着宁氏胳膊肘的手,虽然人死后身体会变轻,可是这也架不住宁喜珊顶着宁氏手肘的力度,才这么一会手腕便有些酸了,不过她对于自己达到这个效果很满意,看那些又惊又恨,还有对欧阳月露出鄙视厌恶等情绪的,看欧阳月还有什么话好说。
姜萱微微一愣,眸子闪过记若有所思,却马上回过神来,指着欧阳月怒骂:“轩辕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宁氏已经显灵了指责你是凶手,你还不承认是你因恨杀死她,被本公主不巧碰到你才下黑手杀害本公主的,你拿命来抵吧!”
欧阳月眸子幽幽一转,黑如幽潭的眸子,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她所扫过的位置,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被恶魔盯上的恐惧。
宁喜珊被看的心中猛的一紧,害怕的本能一哆嗦,不过随后她便微一甩头扫开那感觉,只要打击到欧阳月,看她还能嚣张,到时候她身首异处,跟她可是天差地别呢,露出这种表情还不是因为她害怕了吗,想吓唬谁,你死定了,欧阳月!
“没想到是真的,可真看不出来辰王妃竟然是这种人,就算养母对自己再不好,如此心狠手辣也太残忍了。”
“啧啧啧,辰王自从娶她到现在,府中连个通房都没有,就知道这女人多么霸气善妒了,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以辰王的条件,想要纳多少妾不行,何必在她这一颗树上拴死,怪不得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么小的心胸,太可怕了!”
“外界传言有误啊。”
“还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哥哥是将军便不将人放在眼里,哼,做出这种事来,谁也帮不了她,肯定要处死她。”
“对,处死她,省得给大周带来麻烦。”
“就是,连大乾的嫡长公主都感设计,简直胆肥了,杀死她!”
“对,杀死她!”
一瞬间本来围成一圈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刚开始还有些小,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不少人瞪着眼睛恨恨的望着欧阳月,扬言要杀了她,并且立即处死的。
安怀远皱了皱眉,身为京兆府尹,虽然是二度接任,可是他这一辈子接的案子还真就不少,总与死人打交道,他可是不怎么相信鬼怪这些东西的,而且办案最是需要细心,刚才本来死的透透的宁氏身子都要僵着了,怎么突然能抬起手来,还是在宁喜珊接近的时候,安怀远不得不怀疑是宁喜珊搞了什么鬼,只是宁喜珊做的隐秘,他又没看到,自然不会说出这没有证据的怀疑来。
姜齐已面露森冷之意:“轩辕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快快伏法认罪,本皇子给你留个全尸。”当然了另有一个念头已经在姜齐的脑海里成型了,不论是哪一点对他来说,都是大大的利处,虽然这欧阳月不死还可能查到玉佩的下落,只不过嘛,她死的好处似乎更多。
欧阳月眯眼扫了宁喜珊一眼,看到后者眼里的激动得意,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死人罢了,若是大皇子想,本王妃自然还能让她多指认几个凶手,这同样说不了什么,鬼怪离奇的东西能当真,能当证据吗?听闻大乾大皇子德才兼备,做事很有分寸,难道大皇子觉得但凭这样就想让本王妃被迫认罪了?本王妃可不是吓大的。”
“哼!皇妹金枝玉叶,又怎么会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男子有什么往来,皇妹将来要嫁的起码也得是个封王拜相的才俊才是,大家可以想想这种男人配的上皇妹吗。他们根本是天地之间的差别,皇妹自然不会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偏偏皇妹只指认你呢,这同样也是一奇怪的地方,再加上这宁氏与你有仇,她死后还能化作一缕烟前来指证你,这还不算是证据?轩辕月你就不要再继续拖延下去了,你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姜齐侃侃而谈,他每说一个疑点都令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觉得十分有理,这么看来辰王妃杀宁氏与陷害姜萱理由就充分的多了。
“哼!”却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一名身着褐色缠枝纹衣,神情锐利严肃的中年女子走出一步来:“安大人,你难道忘记了之前你来寻人时,辰王妃是与我等众人一起被叫醒的,当时她昏迷在地上,又怎么分身去做这些事。”此人一说话,众人都沉默了,此人正是那出了名硬骨头的御史中丞刘汉文的妻子,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或者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吧,这刘汉文的妻子跟他性格也有些相似,便是看不惯的便要管到底,刘汉文弹劾的众多官员里,有一部分正是他妻子参加各类宴会看到的龌龊事而提供的,倒也有些管闲事的性格,不过对于京城各大家来说,这刘汉文的妻子显然并不受欢迎,可也不可否认,她说的话往往不含什么感情一色彩,比较公正。
“那又如何,怎么不可能是她做完了恶事,怕行事败露又故布迷阵做的,这根本是她为了洗脱自己嫌疑故意做的,你别以为自己自己是对的,结果是为这种恶毒之人开脱之词。”姜萱冷哼一声,也言之凿凿。
刘汉文妻子却是面无表情道:“臣妇却觉得姜萱公主与辰王妃似乎有些矛盾,之前刚来宴会之时,不是姜萱公主提议叫走辰王妃吗,回来的时候似乎就只有辰王妃一人,随后这驿馆里便冲进一批人见人便杀,当所有的人都迷晕了,当时臣妇正好瞧见,辰王妃是被一团白色粉沫迷晕的。若真是臣王妃做的,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姜萱公主觉得可能吗?”
“哼,听你胡言乱语,本公主是金枝玉叶,出口必是真相,她就是凶手。”
刘汉文妻子目中闪过丝不屑:“姜萱公主没有确切证据,有的也只是一面之词,臣妇所看到的当然也是一面之词,可是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形,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显然我们谁的话都不能定了这件事的真相。”
“你大胆,竟然胆敢顶撞本公主,不知道这是以下犯上吗!”姜萱却是气的怒喝一声。
刘汉文妻子脖子一扬:“公主受辱实乃大不幸之事,这便更应该找到真相,臣妇一切也是为了公主好啊,公主即是被人陷害的,便要找出真凶来,否则真是冤枉了谁反而让真凶逍遥法外,那才是对公主的大不敬,臣妇一切出于尊敬公主,还请公主原谅臣妇一时直言。”
“大胆,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下的给本公主拖出去打!”
欧阳月突然嗤笑了起来:“姜萱公主,这里是大周,可不是你大乾,就事论事而已,何必动手呢,还是说刘夫人的话真捅你心窝子,你别是心虚了。”
姜萱面色涨紫,想她人前受辱,非但没报复回来,这些人还一副她故意污懒欧阳月的样子,她可是受害者啊,这些人敢如此颠倒黑白,简直岂有此理!
其实只要姜齐与姜萱将那些黑衣人叫来作证,一切便都清楚了,可是那些乃是大乾的密卫,本来这别国使臣进它国除了随行保护的侍卫外,是不能让别人相随的,便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那也都是在通关的文书上列出来的,到了它国时那是一个都不能多的。这些密卫若是出来是怎么回事,还不让人觉得他们另有所图吗,到时候便是一肚子理,也变成他们没理了,所以只是空口指责,他们还真是找不出来更有利的证据来。
宁喜珊心中也是一恨,这个刘汉文妻子跟着凑什么热闹,还给欧阳月做证,之前的事她岂不是白做了吗,正待她咬着银牙心中诅咒之时,余光却是看到一个缩在墙角的人,咦,他不是之前与姜萱苟和的男子吗,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宁喜珊微微一思量,姜萱这大乾公主还不会自降身份跟这么个男人在一起,难道真是被设计陷害的吗,她有些拿不准这主意。
宁喜珊的思虑之间,那安怀远也从她的眼线中看到缩在墙角的男人,大喝一声:“将他压过来。”
“是大人。”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为什么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人吓的六神无主,这人虽然做了不少恶毒的事,但是却没真正见过官,对这当官的很是惧怕,挣扎着就被侍卫按在地上,安怀远沉声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今天会请的宾客,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
那人吓的一哆嗦,害怕的看着阴狠狠瞪着他的姜萱,这人即是个混吃混喝,拿害人清白当营生的人,也就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姜萱说出身份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呢,现在躲在屋子一会,从这些人说话中他能不清楚真相吗,原来自己真上了个公主,还是别国的很尊贵的公主,他岂不是死期快到了。他不是没想过逃,可是现在这个屋子被人团团围住他往哪里逃,心中早吓的六神无主了,可是却在这时,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这姜萱既然是别国公主,他污了其清白自然是难逃一死的,再说有人找他做恶虽然不知道要对付的是谁,可是这件事说出去了只会让自己罪加一等,也是难逃一死,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好处。可要是姜萱本为就是自愿的呢,他不过就也是风流多情一些,被人骂个两句,若是能借此再攀上这个大乾的公主,说不定他就平布青云了,这女子清白既然这么重要,姜萱又是一国公主那更加重要,为了脸面他们说不定就咬牙认下了。
他想了想,似乎怎么都是死局,而若是一口咬定姜萱是自愿与他欢好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必竟那就不算是他的过错,更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令,这么一想,他心中平生出一股从来没有的虎胆的,拼了!
“小人……小人叫王三,是……是京城人士,前几日这个女人……就是公主在街上游逛时偶然与小人相遇,便对小人一见钟情,然后她主动勾引小人,小人也是清白人家,本来是不愿意做这等有违风化之事的,可是耐不住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主动献殷勤,主动爬床啊,小人也是……也是一时迷了心窍,小人有错小人有错啊!”王三说完一边抹眼泪,还有些‘哀怨’的看着姜萱,就好似一个刚被蹂躏了的娇花一般,简直诡异的很……
众人意外的瞪大眼睛张大嘴,不可置信的望着王三,看看这长相小眼小鼻子小嘴的,面色又不怎么好,也没有什么气质,便连今天参加宴会的许多公子都不如,姜萱一国公主能看上这种人,眼睛被屎糊了吗,谁能相信!
可是这王三偏偏就是个人证。
姜萱气的浑身颤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憋过去:“你胡说,本公主如何会看的上你,你这个王八蛋,你敢如此污蔑本公主,是轩辕月指使你的,是她让你这么做的,轩辕月你太可恨了!”姜萱咬着的牙,差点因为用力过度自己崩出一半来,本来美丽的脸上早一片狰狞,破坏了她的美感。
那王三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你怎么会看上小人,这一点小人也十分困惑,大概是小人天生就一副能吸引女人的气质也说不定,我们都是老相好了,又何必否认呢,或许第一开始你是一时迷了心窍什么的,之后还不是看上我的床上功夫了,这一点我最是懂了。”
这王三说话之下流,简直有些不堪入耳,气的姜萱气子抖的跟风中落叶一般,而众人却听到一个消息,他们不是第一次了,是老相好了。这姜萱公主在京城确实待了很长时间,若是在这期间发展出一段跨国的情宜确实有可能,只是这人看着可能性不高,但若是这姜萱公主天生是个水性扬花的人呢,这豪门大宅府中龌龊事很多,是被害还是真的不甘寂莫偷人的事情都发生过,天生就有些女人不要脸的。
当初这姜萱公主进京的时候,便传言她很可能要嫁一个皇子,作为两国联姻,当时还惹的京城各府贵女们十分紧张,之后倒是不了了知了,还曾经让她们困惑过,原想可能这之间出什么问题了,现在想想难道问题就在姜萱公主自己身上吗?
如果消息没错,这姜萱公主今天都十八了,那放在一般府中可都是老姑娘了,她到现在还没嫁人,大乾难道就没有青年才俊吗,为什么偏偏到大周来找呢?又为什么本来消息都传出来了,但不了了知了,是不是皇室的人知道了这姜萱其实是个不自爱的,早已不是完壁之身所以故意拖着的啊,原来这姜萱公主还是这样的女人,怪不得连这种尖嘴猴腮上不得台面的男人都会看的上了。
姜萱敏锐的感觉到众人望着她的目光带着不屑、鄙视、厌恶,气的快吐血了,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欧阳月,更恨恨的指着那王三,气的脸上涨紫,头顶似乎怒火攻头冒起青烟似的:“你……你……你……”
“砰!”的一声,姜萱气的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众人心中却一片哗然,难道这是真的,姜萱公主真是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她受不了真相被揭露所以气晕了,这真是天大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