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庄二女哪里舍得意中人离去,忙道:“那太危险了,不如我们陪你一起?”
张公子云淡风轻道:“些许危险算得什么?师兄我自有手段应对!再者,军国要事,也不好对你们过多透露。师妹们送药回山才是要紧,不必等我,我这边处理完手尾,自然要到华云山拜一拜山门的。”
张公子望着几位华云馆问情谷的师妹离去后,转身向来路返回,到了白银山下。他也不敢上山,便藏身于山下道旁的密林之中,眼巴巴的守着路口。
他哪里是去兴庆府打探什么军国大事,而是一门心思想要截住那位“成东家”。他刚才摆阔气、充大方,头晕脑胀之间写了张十万两的欠条,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
离开后的一路上,他越想越后怕,万一这个成东家不讲规矩,真跑去龙虎山追债,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如果到时候硬扛着不给,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张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因此,他当即下了决心,打算在成东家离开曲空寺后,路上找个机会下手,将姓成的直接灭口了事!左右不过是一个私通佛门的商客而已,在夏国境内暴毙,谁又能知道是他干的?嗯,灭口之前还要问一问那个叫什么山间客的,到底是什么跟脚,究竟背景如何!
张公子在密林中一直躲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那可恶的成东家也没有出来。他倒也做好了野外露宿的准备,吃了些储物法器中存放的糕饼,将山道上布置的卫道符重新更换了新的,便踏踏实实靠在树下入静安神。
一晚无事,等到天亮之后,先去了趟山门处,遥望寺庙片刻,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便又回到山脚下耐心等候。如今已入寒冬,此处又不比曲空寺周围有灵气遮护,他虽说修为黄冠,不惧寒冷,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山林中,身边陪伴的只有枯树苍苍、白雪皑皑,何况是在敌国,于他而言也算破天荒头一遭了,心中不免有些瘆得慌。
转念一想,自己深处夏国境内、佛门大寺腹心之侧,潜伏行迹数日而一举杀贼,此等英雄事迹足以为张家增色,甚或流传子孙了吧!
就在这种满腹纠结的复杂情绪中,张公子度过了第二个难眠的夜晚,天明时,眼圈不免有些泛黑。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张公子终于等到了目标人物的出现,但遗憾的是,那位成东家并非自己下山,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大和尚,其中一个便是前日急匆匆刚上白银山的那位。
张公子虽说对自己的道术神通足感自傲,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那和尚的对手。动手不成,便只得远远辍在后面,不急不徐的跟着。
眼见着三人骑马下了山,越过丘陵、穿过树林,到了官道上的一处大车店,等着他们吃过饭换了马车又沿官道向兴庆府赶路……
张公子不免有些焦急,这要是让他们直接回到兴庆可如何是好?那座夏国的都城之中佛寺怕是不下几十座,可谓藏龙卧虎、高手云集,张公子自忖是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量入城杀人的———其实他打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杀过人!
所幸三人快到兴庆府时竟然没有入城,而是拐向另一条官道,径直来到一座正在热热闹闹开工营造的荒山处。山上人来人往,张公子没敢跟上去露面,就在山下找了个背风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