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头脸都黑了:“道长这么做是不是过了?要知道我家祖上也是做过官的……”
赵然打着哈哈道:“老爷子言重了,这是道门行走在办事,捉妖,明白么?这是为了一地太平,为了四方百姓,还望老爷子以大局为重,以道门大业为先,多多配合,哈哈。”
卢老头又抗着脖子顶了一阵,赵然烦了,斥道:“道门行走上门捉妖,你这老儿怎生如此不识好歹!我跟你讲,若再推三阻四,便将你锁拿了去,焉知你卢家是不是勾结妖物,要创立那什么教,打算为祸人间?”
卢老头被赵然大帽子一扣,不敢再硬扛,只是恨恨道:“赵道长,我怎知你是不是随意找个人来冒充道门行走……”
赵然早有准备,将骆致清交给他的道门行走令牌举到卢老头眼前:“老爷子知道这是什么吗?道门总观和朝廷联合颁赐的令牌,军民一切人等必得竭力协助,听从调令,看明白了么?老爷子若还是有疑问,可以去无极院反映情况嘛,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再说了,贫道忝为君山庙祝,也有遮护百姓之责,又怎会诓你?”
卢老头这下没办法了,忍着气吩咐家人仆役都从宅子里出来,跟宅门外的空场中站了好几十号。赵然装模作样查验一遍,然后随卢老头进门,挨个房间转了一圈,但凡见到顺眼或者不顺眼的地方,抖手就是一张符箓贴过去。
各处房门、床头、梁柱、堂壁上自是不会遗漏的,许多柜子、箱子干脆就被符箓封上了口,眼见着就不能使用了,就连悬挂在墙上的字画、搁置在架上的瓷瓶等等也都贴了符箓,足足打出去上百张,整个宅子里里外外贴满了黄纸,当真是怵目惊心。
赵然发符箓的时候刻意带了些法力出来,就见那些符箓离手后轻飘飘拐着弯就贴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看得卢老头眼皮直跳,心说原来传言是真的,这位赵庙祝真的是个仙师!
心中的畏惧大增且不提,卢老头看着这满宅子密密麻麻的符箓,心说这要封个一两日的还能凑合,封个三五日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赵然道:“贫道摆的是安神镇宅驱妖辟邪大阵仪,老爷子叮嘱好家人千万不要乱碰这些法符,一旦不小心掉下来,你这宅子就得塌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贫道自会来查验,必将那妖物摄入阵中,保老爷子一家无忧!”
卢老头脚下一个趔趄,好悬没摔着,心说我家哪里有妖,这不都是你硬指的吗?忽然感觉不妙,试探道:“若是没有妖物呢?”
赵然斩钉截铁道:“必然有,捉不到就继续捉,七七四十九日不行,就九九八十一日!”
从宅子里出来,见外头已经围上了不少卢家的佃户、附近的农户,都在外头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卢老头忍着气,把赵然请到一边,低声道:“赵道长,能不能请道长帮忙,跟这位骆仙师说,一切都是误会,我卢家必有重谢。”说罢,伸出根手指头:“一百两!一百两如何?赵道长你要我家的那两亩田,加起来也不到四十两,道长何苦来哉?”
赵然脸色顿时变了,一脸正气道:“老爷子,你把贫道当成什么人了?捉妖!捉妖!捉妖!——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这是捉妖啊!你攀扯什么银子?胡说什么田地?贫道是那种人么?贫道能贪墨你银子么?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