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然给老师江腾鹤发符,把自己遭遇常万真之死的事情说了,又把简寂观招自己上庐山的事情也说了。
江腾鹤的回复很严厉:无相水障是佛门法相宗的功法,广真和尚法力高超,你能活着逃出生天,堪称幸事!今后绝不可再如此莽撞,否则为师只能替你收尸!
赵然低头认错:知道了师父,以后一定注意。
江腾鹤道:莫急,等你回山后仔细商议,为师想办法替你出气。关于公推一事,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贿选拉票?
赵然发誓:贿选一事绝不存在,否则弟子天打雷劈!
江腾鹤道:那你便去庐山,我看哪个敢污蔑你!
有老师和东方礼撑腰,赵然心里底气便足了许多,当晚睡得很踏实。第二天大早,风老道上山放羊去了,赵然将他的水缸添满,又砍了两堆柴火,就准备离开。
想了想,取出纸笔,将自己有急事要离开,多谢他搭救的意思写了,承诺风老道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谷阳县无极院找他,他必竭尽全力云云。
将信放在桌上,压了两块银锭,赵然沿着桃花溪,向东北方向行去。
路上,赵然牵挂着老驴的安危,但一想,种驴君好歹也是只差临门一脚就步入灵妖境界的家伙,从山谷上摔下来,当不至于就此完蛋。就是不知这厮是在周围寻找自己呢,还是回了君山?
似乎是心有灵犀之故,赵然的念头刚转到老驴身上,在水合筹备药田开垦的郭植炜发来了飞符,询问自己在哪里,说是老驴跑回去找他,一人一驴沟通了好半天,他才大概猜出赵然是不是出了危险。
原来老驴跑去水合搬救兵了,赵然这下子放心了。他此行庐山,是打算买舟东下,不太用得着老驴代步,干脆发符给郭植炜:让种驴君回君山吧,我要去一趟江西。
赵然先抵达黎州治所大渡,拜见了郑监院,郑监院听赵然说要买船,不禁有些差异:“致然打算走水路回谷阳?这个圈子可绕得不小。”
赵然叹了口气,道:“咱们玄元观的叶都讲,正月的时候去了一趟松藩,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到了不少举报天鹤宫杜腾会的诉状,说杜监院在松藩天鹤宫主持布道之时,有过许多不法之事,你猜咱们那位叶大都讲怎么着了?他将之整理后一并报给了庐山……嘿嘿......”
郑监院忙问:“这是李监院的意思?”
赵然摇头道:“李监院不在省内,他去了京城之后,迄今未归。”
郑监院又问:“那赵老都管呢?也不知道此事?”
赵然道:“这却不知了。总之,杜监院是省观三都一级的高道,此案由总观亲自核查,他已经先期去了庐山。叶都讲给庐山的文书中,各种不法事里,有一条是关于我的,说我和杜监院私相勾连,以掏银子的方式买票。所以总观也给我发文了,让我去庐山解释,交代情况、说明问题。”
听罢,郑监院勃然大怒:“此等诬告,各处所在多有,我等身为十方丛林布道之人,若是别人一告状、一检举,我们就要去交代情况、说明问题,那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叶都讲此事也太过莽撞了些,不报李监院就擅自作主往上捅,彻底违背了咱们道门的处事原则,当真是好不晓事!我要给赵都管写信,问问老都管,是不是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报总观了?”
赵然微笑制止他:“郑监院息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清者自清,大不了走一趟而已,就当一路欣赏风光美景了。”
郑监院点头:“不错,什么花银子买票?没有的事!谁也没往自己兜里装银子!景致摩德能俱不服众,或许他善于逢迎,瞒得过玄元观和总观诸位高道,但绝瞒不过全省同道的眼睛!当日致然看不过眼,于是振臂高呼,同道们便群起响应,这就是明证!”
赵然叮嘱道:“就是这个道理!还有,总观诏令的缘由是我私下托人打听到的,郑监院就当不知道,切莫透露出去。”
“放心,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