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的盛况无需赘言,以楚阳成的修为,想要闹洞房也不是那么容易,赵然原先打算偷学楚阳成的双修道术,自是只能搁置一旁。
反是在朱七姑的引见下,赵然和宗室的几位大人物照了个面。
执掌朝天宫的大炼师、卫道高士朱先见是个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人,主动端起酒盏向江腾鹤致酒:“去年我朝天宫几位修士得罪了江炼师,是朱某管教不严,今日再次向江炼师致歉。”
朱先见毕竟是宗室中身份最贵重的人,又是堂堂大炼师,说出这种话来,也算是诚意十足了,于是江腾鹤举杯对饮,算是明面上将紧张的关系缓和了下来。
朱先见又向赵然道:“听七妹说,认了个弟弟,今后便也是一家人了,下回再去京城,定要知会我一声,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好尽尽心意。”
赵然忙道:“岂敢岂敢,这杯酒当是我敬您才对。”
跟在朱先见身后的,是宗室在四川分封的几个藩王,以蜀王为尊,又有华阳郡王、崇宁郡王、保宁郡王等七八位。这些宗室藩王平日不许离开封地,难得朱七姑双修大典,天子下了特旨,允许他们陪同朱先见前来观礼,故此一个个喜笑颜开。
除了蜀王这个大胖子外,赵然也懒得记那么多藩王的名讳,混在其中碰了一杯,便赶紧撤离。
倒是余致川始终在奋笔疾书着,显得很是亢奋。
主宾席上,张老道从篮子里拣了一串紫琼水晶葡,一颗一颗摘下来往嘴里送着,吃了几颗后感叹道:“真是美味,惜乎乃善耆特产,别处皆无,要想吃上一次,着实不易。”
大天师张云意在旁笑道:“哪有吃不上的,您若是喜好这一口,我就立刻吩咐下去,让您老的桌上每日都摆上一盘最新鲜的。”
张老道摇头道:“按你这么个吃法,味道就变了,我消受不起啊。再者说了,老道也没几天奔头了,为这点口腹之欲而大费周折,不值当的。”
张云意笑了笑,道:“这又费得什么事……”
张老道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靖微妙济大天师邵元节,见他始终微笑着不说话,于是冲张云意摆了摆手:“云意啊,你先去敬你的酒,我和邵天师说几句话。”
等张云意离开后,张老道却一直没吭声,他不说话,邵元节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将盘子中的瓜子一粒粒拣出来,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嗑着。
隔了良久,张老道才缓缓道:“老邵,你到底想做什么?”
邵元节依旧嗑着瓜子,一声不吭。
张老道叹了口气:“我要走了,下个月就去庐山……然后是龙阳子,龙阳子之后是端木,再其次为仲文……”
邵元节含笑看着热闹的人群,忽道:“我明年就二百四十岁了,仲文也已经二百零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