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匈奴骑兵想要前去阻拦接应,但却被友军的溃兵阻挡了道路。
如此一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甲士冲出阵列,追杀那些落后的匈奴士兵。
匈奴皇帝刘曜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愤怒和震惊已经占据了内心。
“陛下,恐怕今日不能行了,不如收兵结营,明日再战吧!”
一名心腹将领小心翼翼的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昏黄了,再过一会太阳落山后,匈奴大军也就不可能夜袭的。
“朕自幼精于弓马骑射,射出的箭能力透铁板,统兵十余年,大小一百多胜!”
匈奴皇帝刘曜脸色铁青的望着前方说道。
“虽然不敢比韩白,却应该不下魏武,如今坐拥三倍之兵,却不能奈何这些贼兵,传将出去如何有面目见天下人!”
旁边的将领官吏闻言,都是不敢说话了。
很显然,匈奴军队的数次进攻都被击败后,匈奴皇帝刘曜已经是气血上头了,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陛下,贼兵有营寨相守,自然不怕我们三倍之兵的。”那名部将想了想之后,立刻递给皇帝一个台阶。
今日匈奴军队数次交战,都是死伤一片,却没有攻入汉军的营垒。
哪知道,匈奴皇帝刘曜根本不接这个‘台阶’。
他用手中的马鞭一指前方,“就是那么一点半人高的土墙,算的什么营寨!”
汉军的营寨路障都是非常的简陋,最高的地方仅有半人高,汉军士兵正好可以露出上半身刺击砍杀。
就算是加上前方的壕沟,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正经的营寨的。
“陛下息怒啊。”那名部将又是劝道。
“绕后的奇兵呢,可曾有动静?”匈奴皇帝刘曜又是说道。
“回禀陛下,应该是已经败了,天上的猎鹰都已经是不见了。”一名负责观察的亲兵说道。
“嗯!!”
匈奴皇帝刘曜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如今天色尚早,还可以再冲杀一阵!”
众将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陛下,不可冲动啊,我军已经数战皆败,军心已经乱了,若是再冲阵,万一贼人反杀出来,只怕不能招架啊。”一名部将立刻劝说道。
“是啊,陛下,儿郎们也都是已经疲惫不堪了,若是再冲下去,也只是徒劳啊。”
“陛下,不如今日暂且扎营,等到明日一早再重整旗鼓,把贼军一鼓而下!”
几乎大部分匈奴将领都是反对继续进攻。
他们已经失败了数次,不仅士气已经很低落,光是来回折返冲锋,大多数的匈奴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了。
绝大多数的匈奴士兵已经是大半天半碗水米未进了,可以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而对面的汉军虽然同样疲乏,但却胜在了士气之上。
“荒谬!”
匈奴皇帝刘曜一声呵斥。
“儿郎们已经困乏,青州贼军难道就不困乏?”
“朕料定贼人也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若是放他们一马,到了明日将会更加难消灭!”
众将闻言,都是相互看了看。
毕竟,刘曜的这猜测也是很有道理。
“可是陛下,儿郎们实在是已经冲杀不动了啊!”一名部将用手一指匈奴军的阵列。
大多数的匈奴士兵已经口干舌燥的疲惫相,不少人还用手撑着长枪等兵器来支撑身体。
很显然,他们已经近乎力竭了。
“贼人的拦阻已经是破损殆尽了,正好利于朕的重骑冲阵!”
匈奴皇帝刘曜冷冷的说道。
经过大半天的激烈战斗,汉军在前方布置的陷马坑、沟壕和路障都已经是被破坏了。
在双方阵列的中间,已经是完全一片坦途。
甚至于,汉军许多的土墙都已经是垮塌了。
这些没有经过版筑夯实的土墙,已经变成了小小的高垄,很难再阻挡骑兵的马蹄了。
“甲骑乃是陛下亲卫,拱护陛下安危的,岂能轻易用来冲阵!”一名匈奴部将立刻出言表忠心。
不过,匈奴皇帝刘曜却是并不领情。
“不错,甲骑乃是朕的亲卫!”
“朕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做摧锋破阵!”
“来人,取朕的长槊来!”
匈奴皇帝刘曜大声的命令道。
“陛下,难道您要?”
“陛下?”
众人闻言又是惊骇不已。
听皇帝刘曜的意思,这是要亲自冲锋破阵啊!
“不错,朕要亲自踏平眼前这些贼军!”
匈奴皇帝刘曜说罢,接过侍卫递上来的长槊,拨转马头向着身后的亲卫骑兵而去。
只留下一众匈奴将领留在原地惴惴不安。
“呜呜!”
“呜呜呜!”
一阵异常响亮的号角声在前方响起。
不过,汉军旅帅吴允却没有立刻抬头去看前方。
他只是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披甲追杀那些溃逃的胡虏,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
忽然,一阵阵带着惊讶忧虑的声音传到了吴允的耳中。
“快看,贼胡的骑兵!”
“这些贼胡骑兵,怎么不太一样?”
“哎呀,似乎是胡虏的精锐!”
这些汉军士兵都是略微有些惊慌起来。
面对三倍与自己的敌人,他们早已经是快到了力竭的边缘了。
如今看到一支披挂铁甲的胡虏精兵,如何能不害怕。
吴允也是抬起头来,看到在前方匈奴阵前出现了一排排黑压压的骑兵。
这些匈奴骑兵全都是穿着黑色甲胄,坐骑身上也都是有皮毡遮护,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座座黑色的小山一般。
“这应该就是胡虏最后的精锐了吧。”吴允心中默默的念道。
在吴允的身后,他的族叔,汉军主将吴信也是发现了这些匈奴骑兵的不同。
“胡虏竟然还有如此精良的骑兵?”
吴信不禁又是望着南边的山岭,开始想着。
“曹嶷啊,你到底何时才会绕出来啊!”
这时候,又是一阵匈奴人的号角声响起。
一阵人马嘶鸣的声音,随后数千沉重的马蹄塌地的声音渐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