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询问自己的状况,柯林感到有些意外。这似乎是守灯人目前说的第一句既不是要求,也和超凡无关的话。
“确实是,但我只在那里生活了几年,记不太清了。”
“而且你快死了。”一号先生说。
什么意思,柯林心想,一个快死的辛西里人,对一号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快下来。”一号先生说:
“我教你去杀一个人。”
……
……
城内列车在晃荡中前进,拥挤的平民车厢里,一号先生坐在柯林的对面,正看着手中被割断的绳饰出神。
而柯林则在反刍着昨晚听一号先生说的那些有头没尾,语焉不详的话语。
大意是,因为柯林快死了,所以一号可以没有顾虑地把一些信息告诉他,而不用担心它们被泄漏出去。
但柯林的身体又必能够再坚持稍长的一段时间,否则就不能达成一号先生的目的。
“什么目的?”
清冽的月光下,一号先生没有理会柯林的疑问,他默然地凝视了柯林一会:
“生命消磨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他失望地作了宣判:
“这样下去的话,不到三天就把自己烧干了。”
就像湿漉漉的柴堆里,有一簇暗燃的火焰在侵蚀着,但其实进展比看起来要快很多。一号先生这样向柯林比喻着他“看到”的景象。
呼吸急促和身体发热并非错觉,有些事情已经在发生了。
可如果某种进程已经触发了,为什么会表现出和仓库里的那个鳞人有不同的性状?
是因为病菌的积累的数量么,一个是火星掉进了炸药库,另一个则是掉在了湿柴堆上。
那到底是什么在充当”火星”?
“这是不可逆的。”守灯人说:“即使你能停下暗燃蔓延的趋势活过这三天。受损的生命也活不过这个月。”
“三天内就死掉,时间太紧了,教了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一号先生说:
“但如果能等一个月左右再死,对我来说就刚刚好。”
这说的是人话么。柯林听得挺不是滋味。
“所以先试着活过这三天吧。“一号先生说:
“我会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