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就不明白了,祖祖辈辈在村子里住着,又都是同族亲人,她家怎么就混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家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徒呢。
杜春已气的瞪圆双眼,挥舞小拳头就要冲出去,虽然年纪小,可自从爹娘过世后,杜春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小小的他已能辨别是非,既然爹娘都不在了,他也不是曾经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姐姐的坚强他看在眼里,难道他就要一辈子躲在姐姐的羽翼下生活?
燕福生这些日子没少教他做人的道理,如何做个坚毅的人,做个不会被欺负的人,做个可以保护家人的人,这些道理都在燕福生为他讲过的先人故事中一点点灌输到杜春的思想中。
此时的杜春已不是那个懦懦的只会等着姐姐保护的孩子,他要保护姐姐,保护福生姐,保护一切他想保护的人。
以至于,杜春忘记了,燕福生说过,要想保护别人,就要想尽办法拥有能够保护别人的力量。
当杜春不顾一切冲出去,想要将那些欺负到他们头上的恶人都打跑时,燕福生长臂一伸,轻巧地将他拎了回来。
“春儿,乖乖地待着,这里没你什么事。”
说着,将茫然望着他的杜春扔给了以保护之姿站在身后的冷啸玉。
燕福生想要看看,杜雪巧会如何应付眼前的状况,虽然不想试,却又不得不试试杜雪巧的能力,是否有能力与他并肩而站,还是只能单纯地被藏在身后。
燕福生自认,他的生活从来都不枯燥,那些明争暗斗,阴谋阳谋从来都没曾远离过,若是想成为她的女人,这些都要经历,哪怕是女人的世界里也不会单纯无争,甚至那些他不会去在意的地方,斗争更加惨烈,吃人不吐骨头也不过如此吧。
如果杜雪巧没有能力,将她带入自己的生活,于她来说就是最残忍的事,没有能力的人就是他能够保证她性命无忧,又如何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若真是这样,他宁愿她只是自己的一个红颜知己,也不愿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天的枯萎。
而这些送上门的人,正好可以让燕福生借此看清杜雪巧的真正能力,很多事不是只有力气大就能解决了。
杜雪巧回头,朝燕福生点头,希望他能保护好弟弟。
这时候她反而不担心燕福生,气度不凡的他这样的事怕是经历不少,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拖自己的后腿就是。
而抓住族长把柄的她,更是不会担心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了。
杜雪巧嘴角噙着清清淡淡的笑,信步走入院中,却让院中那些气势汹汹的男子们不由得倒退几步,将道路让开,现出坐在院子正中一张太师椅中的族长。
“杜雪巧,你败坏杜氏门风,可知罪?”
杜雪巧扬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杜雪巧行的正、坐的端,不知何处败坏了杜氏门风,还是有人不过想要借题发挥,还请族长伯伯明示。”
族长冷笑,“这还要什么证据?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那族长伯伯就说说呗,也好让我死心。”
杜雪巧也冷笑,那睥睨一切的笑容让族长心头一突,在群如狼似虎的男人面前,一般的女子不是早就吓傻了?
像杜雪巧这般不但有恃无恐倒显得突兀,可那散发出来的气势又让族长不得不重新对她审视,不过半年时间,杜雪巧发生的变化太大了。
当初她爹娘刚过世时,族长就各种算计,将她的家产都夺的不剩多少,她不也是逆来顺受地接受了?为的也就是将来唯一的弟弟可以得到族里的庇护。
可短短半年多,她的变化太大,难道是看透他不但不会对杜春庇护,更为了保住从她这里夺去的家产,对他们姐弟迫害到死?
族长在杜雪巧的冷笑中心里渐渐拔凉,兔子急了还咬人,就算是他们此时人多势重,难免将来会有落单的一天。
杜雪巧挥舞菜刀砍人的一幕深入人心,万一她不顾一切地伺机对他下手,他绝对防不胜防。
所以,不管真相为何,一定不能让杜雪巧活过今晚。
“杜雪巧,你不守妇道,不顾孝道,父母亡故不过半年,竟与男子私通,以至珠胎暗结,按杜氏族规可是要浸猪笼,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你说我与男子私通,那男子是谁?有何证据?”杜雪巧瞪目,心里却极是震惊,她当然清楚自己没有,可被族长这样指责,哪怕是没有,他也必是要给自己坐实,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证据族长也一定会捏造出证据,到时她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难道真要豁出去小命,跟这些人拼了?
族长见杜雪巧还一副不怕死地瞪着自己,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朝一人使个眼色,那人会意,上前一步,“杜雪巧,你可还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