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舒口气,喃喃道:“如此便好。”
管家欲要带人离去,她忽然问:“将军呢?”
管家禀告:“黎明时分将军独自去了军中,不知所为何事。”
她嗯了一声:“知道了。”然心里却像压着块大石,他手上还有伤,怎就这样走了。出神间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忙惊觉转身去瞧,只见秦氏的半幅衣袖在树丛中一闪而过,大约早就被秦氏盯上了。于是她也不慌,客客气气朝树丛招呼道:“姐姐起得好早。”
兴许是顿悟自己藏不住了,秦氏缓缓从树丛中绕出来,结结巴巴寒暄道:“妹妹……妹妹昨夜受了惊吓,怎么也不多……多歇息歇息?”秦氏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连正眼都不敢瞧徵音。
徵音却好似不打算一笔带过,特地凑近了试探道:“你怕我?”
秦氏故作惊慌地向后退了几步,匆匆低下了头,没有应答。徵音冷哼一身,皮笑肉不笑道:“若说精明,府中恐无人能及姐姐万一,何苦扮这唯唯诺诺的窝囊样,该是我们都怕着你才是。”
“妹妹……妹妹玩笑了。”秦氏说着抬起眼皮窥伺徵音,又在撞上徵音目光的刹那匆匆收了,面上怯懦却仍旧有条不紊说起托辞,成功遁了。
自那日起,府中气氛更显诡异,殷氏卧床养病,无暇顾及其他,似乎也有些心淡,或者是真的看清了形势,居然安分得让人意外。而秦氏除了每日去殷氏那里请安说话,也无甚动作。
十来日后的晌午刘驭宵忽然回来了,刚进门便找了管家去议事,徵音听到消息有些放心不下,不由自主到了书房外,等了半天才见管家出来,忙拦下问个明白。
管家道:“下月是昌州老爷寿辰,将军吩咐老奴准备些寿礼,过几日将军要亲自走一趟。”
徵音双眸一亮,追问道:“将军独自前去?”
管家点头称是,后来又补了一句:“往年都是殷夫人陪着,今年……这般长途劳顿,恐殷夫人吃不消。”
徵音忽觉豁然开朗,暗暗在心中计较起来。可不知怎地,又有些担忧,忙问:“将军的手可好些了?”
管家摇摇头,叹了口气:“将军近日不知为何十分不爱惜身子,听副将大人说将军每日晨起练兵,夜间无心睡眠便舞剑至天明,又不肯就医服药,方才老奴见将军手掌愈发不堪了。”
究竟为何,没有人比徵音更明白,她此刻纠结无比,尽管面上装得冷若冰霜,然毕竟是女人,况且是因她而伤,心岂有不软的道理,当即便吩咐管家取了药来,亲自端着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