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显然觉得词消息还不够有分量,于是再补一记:“凶杀!“
“一定是我聋了!“我高喊出声,陆华浓亦是不敢相信,两位官差忙嘘了几声,暗示我们切莫声张,我赶忙捂住嘴,难怪城中略显怪异,原是濮阳家遭逢大变。想那人说是家主,然却是濮阳城的实际掌权者,故坊间都惯称他城主。
陆华浓很是关心,代我发问:“城主拳脚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传闻他深居简出,府中又戒备森严,等闲人莫说伤他,就是近身都无机可乘,未免蹊跷了些。“
“谁说不是。“那人故弄玄虚:”听家奴说,那刺客还是个女子。”
闻言,我同陆华浓对望须臾,不由想到了方才夺舍利之人,一时并未接话,官差大约以为我们知足了,摇着头惋惜不已:“如今城中暗潮汹涌,濮阳家秘不发丧,这不我等全城追捕,也不晓得何事是个头。”复又交代我们:“此事二位心知便好,切不可外传,否则濮阳城必要大乱!”
待二人走远,我下意识摸摸脖颈,不由一阵后怕,若凶手真是她,凭她的身手,果然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夜已过半却无心睡眠,生怕她再来,陆华浓一直守在我房中,四下寂静,更夫敲着梆子自窗下行过,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我望着他的背影,独自回味,想来不久前我还一心只想远离他。
“陆华浓。”我轻声唤他,长身玉立在窗边,缓缓回身,稍稍侧头,似用目光询问我,有些话其实只能也只敢在夜里说,我不想放过:“若是有一日我死了,或离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他似有惊诧,又像触及往事,眼波一颤,我暗道不妙,大约是令他忆起了亡故的妻子,心说自己实在愚笨,一面想要他遗忘,一面又主动提及,于是连忙摆手:“算了,我本不该有此一问,萤火较之明月,不自量力。”
而他却笑了,兴许是因我不再追究而松了口气,卖乖道:“当然会。”
尽管知道不过是句宽慰,而我还是忍不住将心提起,仔细聆听他的下一句:“别忘了,在须弥城的时候,你打赌输了我一年苦工。”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