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弃仇的话一出口,火儿的眼神就开始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反反复复几句话,无非就是他们都是大坏蛋,很坏很坏的大坏蛋。
杨弃仇虽然同样没有什么阅历,但火儿此刻在说谎还是能看出来的。因为每当自己和二蛋毁坏了倩儿家的东西,当倩儿爹爹询问的时候,倩儿跟她爹说谎的样子,就是这样。
杨弃仇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的说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那人找了帮手来,可就麻烦了。”
火儿见杨弃仇不再追问她的来历,大大送了口气,又听杨弃仇说追她的人可能随时再来,马上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快速的扑灭了火堆,胡乱收拾一下,开始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杨弃仇除了师父留给他的一些东西,以及张大叔给他收拾的干粮换洗衣物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火儿更是干净,除了一身脏兮兮的红衣服,更是身无长物。两人赶起路来倒也方便。
而此刻,森林的另一边,矮胖老者刚刚返回到他们先前休息的地方。中年书生一见矮胖老者回来,马上开口问道:“怎么样三哥,试出什么没有?”旁边坐着的紫衣老者也睁开看眼睛,瞧了瞧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并不答话,只是一屁股坐在厚厚的血桦叶上,然后取过旁边的酒葫芦大口灌了几口,眼光慢慢变得深邃,深深出了一口气。
旁边的紫衣老者看着矮胖老者,突然眼睛光芒闪动,开口道:“老三,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中年书生这才注意到了矮胖老者的锦衣肩膀处裂开了一条手指长短的裂缝,走上前仔细一看,破口处光滑平整,就连线头的断裂处都一一可见。足见割开矮胖老者衣服的器物有多锋利。若是什么神兵利器这么锋利,紫衣老者也不会出口询问,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少年竟然能挡住他三弟猛烈的攻击同时还能反击并在他三弟衣服上留下裂缝,这就有些让人震惊了。他三弟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中年书生看着矮胖老者的样子,本想出口调笑两句,可看了看矮胖老者的衣服,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
紫衣老者看着面前的矮胖老者沉声问道:“三弟,究竟怎么回事?”
矮胖老者又狠狠得灌了口酒,冷笑道:“嘿嘿,这么多年,以为他早就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臭水沟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还教出了这么厉害的弟子。了不起啊,了不起。”
紫衣老者听了他的话,身形一震,两道目光如剑,直射矮胖老者而去,沉声问道:“你是说他还没死么?”
矮胖老者对视着紫衣老者如剑的目光片刻,终是低下头叹道:“不错,虽然那少年极力掩饰,可他修炼时日尚浅,到了危机关头,还是暴露了本身功法。”矮胖老者接着道:“要不是火儿一直在他旁边,我怕伤到火儿,有所顾虑,还真想试试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紫衣老者缓缓点了点头,开始沉思不再说话。矮胖老者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老四说他的身法有点御龙诀的味道。”
紫衣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道:“老四,飞鹰传信给大哥,将今天的事一字不漏的传于他知道。老三,你跟着火儿和那小子,保护火儿的安全,暂时别出面带她回去。”紫衣老者顿了顿道:“另外,想办法弄清楚那小子和他是什么关系。”
中年书生和矮胖老者一起点了点头,中年书生马上从旁边的行李中拿出纸笔,研磨提笔。半响后撮口成哨,一声呼鸣,天空中一只苍鹰急扑而下,落在中年书生的臂膀上。
中年书生将写好的书信熟练的绑在苍鹰脚上,手臂一震,苍鹰一声长鸣,振翅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矮胖老者抬头看了看远去的苍鹰,又低头看着紫衣老者道:“二哥准备怎么办?”
紫衣老者缓缓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泗水管道上,正午的炎阳折射而下,烘烤着满是尘土的黄土路面,偶尔有微风吹过,掠起地面上杂草飞舞,或是有几只不堪疲惫的蝴蝶像离了数的落叶,飘然而过,一切过于静谧,仿佛飘然于外于这个世界。
不远处管道尽头,两道纤弱的身影手拉手慢慢的出现在天地视野间,步履蹒跚,向前走来。
杨弃仇和火儿经过十多天的穿梭,终于走出了血桦林,期间,从张大叔家里带出来的干粮在有了火儿同行后,早就消耗殆尽了。杨弃仇一度不明白,为什么火儿瘦小的身体能吃下那么多东西。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想不明白后,他果断询问了火儿,而火儿则双手捧着一大块干粮,吃的像只小松鼠,闲暇之余,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在这期间,沉睡已久的小紫终于苏醒了过来。小紫从杨弃仇离开徐家村之后,就开始沉睡,不论外界怎么吵闹就是不醒。在走出血桦林的倒数第三天,小紫毫无征兆的从杨弃仇怀里窜了出来,吓了火儿一跳。在看清是只小狐狸后,火儿马上表现出了和倩儿一样的神情。果然所有少女无法抵挡的魅力。
两人在官道上向前蹒跚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茶馆。正是晌午,四周静的可怕,茶馆里却是人声鼎沸。
杨弃仇带着火儿走近了才发现,茶馆其实并不大,一间茅草屋前,用树枝围成的篱笆,中间摆放着六张桌子。
杨弃仇停下了脚步,放眼看去,最里面的三张桌子上坐着三帮打扮古怪的客人。靠里面的一桌,五六个身形高大的大汉,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边喝茶,边言语激烈的争论着什么。旁边的一桌,一帮人则显得安静多了,他们都腰间挂着一只紫色的葫芦,头发高高束起,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四周。最靠近茅草屋的一张桌子则坐着七八个打扮得体的中年人,他们统一穿着蓝色的锦衫,上面绣着银色的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