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到底还去寻找附近的村子,找朝鲜的老乡问路么”站在一旁的李大牛,冲着正在低头沉思的连长石长顺,小声地问询道。
缓过神来的石长顺,觉得这个李大牛说的话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添堵,他二话不说,就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地小声训斥道:“问路,问路,你他娘的就知道问路。现在的情况适合咱们再继续去问路么,你小子脑袋不会进水了吧。
“这要是惊动了在山谷下边,差不多五里地远的朝鲜伪军部队,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么,咱们的行军队伍不就会暴露了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赶紧把发现的这个新情况,赶紧向营长合计教导员进行汇报呗。”
把话说完了以后,石长顺转过身来,扫视了几眼,蹲守在附近的这一众战士们,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距离他五步开外的孙一鸣身上,当即吩咐道:“一鸣,你小子枪法准,急行军的时候,你小子腿脚跑的又快,我就把向营长和教导汇报咱们发现朝鲜伪军部队的这个敌情交给你了,我跟其他的同志们留守在这里,观察朝鲜伪军部队的动向。”
微微起身的孙一鸣,向连长石长顺打了一个军礼后,用坚定的语气,小声地一字一顿道:“保证完成任务!”
领命而去后,孙一鸣可谓是一路狂奔而去,大概用了15分钟的时间,折身返回到了十里地外的营地,按照连长石长顺的吩咐,把在山谷下边,五里地开外的公路上发现的小股朝鲜伪军部队的情况,如实地汇报了一番。
听完了孙一鸣的汇报后,营长王新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招呼着传令兵,把这一消息向五里地开外的团部进行汇报,请求进一步的指示。
由于在抗美援朝战场的初期,咱们物资和军事装备都供给不上,一个团才有一台电台,一个营才有一部电话,而作为刚成立才三个月的新兵营,自然是捞不到任何的通讯设备,只能够靠传令兵来传递讯息。
十分钟过后,被派遣出去的传令兵,从团部回来,把团长亲笔写的一封信交给了团长王新华。
等的十分焦急的王新华打开了信纸一看,内容竟然是命令他们,务必在二十分钟的时间内,赶赴发现朝鲜伪军部队的地点,他们独立营作为先头部队,其他的附近部队紧随其后,共计有两个团的志愿军兵力。
看完了这一封信后,营长王新华暗自喜不自禁道:在进入朝鲜半岛都有八天的时间了,连个美帝主导的联合国军队和李承晚的朝鲜伪军部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自然是没有放一枪一炮。
这下可倒好,在他们迷失了方向,在不知道处在什么位置的情况下,竟然发现了一小股朝鲜伪军部队,团部还下达了作战的指令,怎能不高兴呢。
不过呢,这下可是害苦了回来报信的孙一鸣,这刚用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跑了十里地的路程,他才刚歇息了十分钟,就又要跑上十里地的路程。
这还不算,由于发现朝鲜伪军部队这个情况是孙一鸣前来汇报的,自然这一次也由他在前面带路。
五分钟过后,留守在营地剩下的所有战士们都集合完毕,在孙一鸣头前的带路下,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赴到了他们一连所在的位置。
而附近其他两个团的志愿军,也都紧随其后,与独立团保持着二里地的距离,也一同达到了地点。
经过处在山谷顶上的孙一鸣的汇报,原来发现的那五里地开外,一小股朝鲜伪军部队是在原地休息,现在才刚开始行军朝着这边赶来。
于是,营长李新华把这里的情况先交给教导员赵爱国负责,他自己带着一个传令兵和一个警卫员,亲自赶往了团部汇报这里的具体情况。
在团部的临时指挥所,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讨,最终决定,分别在山谷的两侧安排一个团的兵力,对即将通行到山谷下边公路上的朝鲜伪军部队实施伏击。
而鉴于独立营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新兵的实际情况,让独立团作为预备部队,在其他两个t团跟这一小股朝鲜伪军部队交战后,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才派遣独立营上阵。
换句话说,要是志愿军的其他两个团,把在谷底公路上通行的那一小股朝鲜伪军部队给轻松击溃的话,那就不会有独立营什么事情了,只能够在一旁作为看客,看看热闹就可以了。
对于两个团长的这个安排,王新华自然是心里头不服气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所带的这一个营的新兵蛋子,各项军事技能指标都是在合格线以上的,不让参战这算怎么回事。
当然了,王新华脾气再暴躁,他还是明白“军令不可违”的这个大道理的,临时作战会议结束后,他憋了一肚子气回去了。
闷闷不乐的王新华,把独立营作为预备部队的作战部署,向全体独立营的战士们传达完毕后,就撤出了阵地,交由给后边赶来的一个营的志愿军,他们则是到了旁边的一侧负责其了协防。
对于这个作战的军事部署,自然也不是那两个团长说了算的,这是志司在接到了发现敌情的情报后做出的安排,目的只有一个,避免新兵在第一次入朝作战时就出现大面积的伤亡。同时,也是为了增强必胜的把握,自然是要派久经沙场的老兵的主力作战更为稳妥。
真可谓是兵贵神速,在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后,志愿军两个主力团的兵力,都在山谷两侧的地上部署完毕,就等着原地休息完毕向这边行军的那支小股的朝鲜伪军部队,乖乖地钻进他们布置好的这个埋伏圈。
只能够在旁边看,而不能够发一炮一弹,这让独立营全体的官兵们,都感觉到心里头十分的憋屈,但是,面对着上级的命令,包括他们那个发起火来一蹦三尺高的营长王新华都无可奈何,更别提他们这些手下当兵的了。
在独立营情绪低沉的战士们中间,有一个战士却是不骄不躁不慌不忙,背后边扛着一把破旧三八大盖步枪,蹲守在山谷高地上的他,眼睛的目光却是一直朝着谷底下边的公路俯瞰着。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孙一鸣,在他看来,头一次参加真实的战斗,能够在边上听听枪响,看看真实战斗的场面,也是不错的,抱着一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平常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