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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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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为林灯一行人准备的两个房间都很不错,至少对于一艘货运船来说,十分不错。

房间很宽敞,除了两张床以外只有一个衣柜和两张小椅子,但是很干净。

林灯看了一眼仍在坚持不懈的扒白泽的衣服,想要见到尸体全貌的克里斯汀,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去了。

他来到了甲板上。

船锚已经收上来了,船员们正在将船帆放下来,老舵手正在指挥着底下的年轻的小伙子做一些准备工作。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林灯站在甲板上计算着时间,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他失约了。

距离和艾利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而他才准备出海,这让他不免有些自责。

男性的黑安妮是绝无仅有的,如果艾利因为他的失约而失控,那最坏的结果是......他只能杀了艾利!

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就太可惜了。

船动起来了。

林灯听着船帆被风吹的鼓起来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呢?”瑟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到林灯身后了。

她走到林灯身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溢于言表的喜悦。

“我很久都没有看见大海了。”瑟曦紫色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儿,看着林灯。

“想回去吗?”林灯转头盯着瑟曦带着眼罩的左眼。

瑟曦沉吟了一会儿,有些愧疚的说:“想。”

“会找到的。”林灯抓过了头盯着海面,“材料快凑齐了。”

“恩。”瑟曦应了一声,转头盯着海浪翻涌的海面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林灯没有在甲板上站太久,海风渐大,夏天的空气又湿热,他很快也回了房间。

晚餐是干硬和黑面包和颜色浑浊的小麦酒,林灯很快吃完,就躺倒了床上——他需要休息。

在精灵王城,他一刻也没有闲下来过,到了现在,连日积攒下来的疲惫终于爆发,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去梦药水的效用很好,林灯没有做什么梦。

但如果说有什么是他在睡觉的时候都无法忘记的,除了和地狱的契约时间将近以外,就是去梦药水的副作用。

——去梦药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将梦魇驱散,而是压抑——而这种压抑,终有一日会到尽头。

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货船在指定的航线上航行着,除了知晓前几日发生的沉船事件的海员们以外,甲板上的新人们席地而坐,操着脏话就着小麦酒正在讲着下流的笑话,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

“所以我说啊!你们真该去热那亚看看!那里的姑娘,那种滋味......啧啧啧。”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海员脸上露出淫秽的笑容,用“你们懂得”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愣头青们。

海员的工作很辛苦,大海又不算仁慈,在这个年头,会做这种工作的,都是一些身无长处的小伙子。他们没念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听到老前辈的话眼里都露出向往的神色。

“热那亚真的那么好吗?我听过那儿可好看了,到处都是艺术家们设计的房子,那里的水都比我们这儿的清澈!”一个年轻的船员眼里带着激动与渴求。

“放屁!那就是个金币堆出来的国家!到处都是铜臭味!不过要我说!那儿的小姐们可比其他地方的小姐好看多了,身上穿的,都是比牛奶还滑的丝绸衣服,裙子里面的裙撑有这么大!”

喝上头的海员站起来比划了一下,随后又拱了拱腰部做了下流的动作:“她们那个腰啊,像你这种没见识的小子,肯定一看到就不行了!”

“下流。”不远处的一个海员瞥了这边一眼,淡淡的说。

“恩?你小子说什么?!”老海员喝的有些不知所以,端起木质的酒杯就朝那个海员砸了过去。

小麦酒溅了那个海员一声。

“我说,下流。”海员一点也不憷,站起来重复了自己的话后就准备离开。

“你他妈这是找死!”老海员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举起了拳头。

还没等他的拳头落下,海上翻起了巨浪。

海浪的势头很大,来的蹊跷。一个巨浪卷起,船舵就不受控制的转了好几个圈,偏离了航线。

“该死的!怎么回事!?”老海员醉醺醺的跑过去按住船舵,往回打舵。

船舵很重,像是海面底下有什么巨大的阻力在阻止他们。老海员被剧烈晃动的船折腾的干呕了几声,冲一旁吓得失神的几个小伙子喊:“都愣着干嘛?!想死吗?!过来帮忙!”

“啊!是!”

几个年轻人跑了上去,七手八脚打着船舵。

“往左四十五度!我上去看看!”老海员半辈子都是在海上过的,这种场景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交代好后,他跑到桅杆下面,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桅杆爬了上去。

“该死!值夜的人去哪儿了!”老海员喝的有些多了,船体的摇晃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才继续往上爬。

爬上眺望台后,值夜的人果然不在,应该是偷懒去了。

老海员骂了几声娘,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

这么大的风浪,万一是暴风雨,那就遭了!

这么想着,老船员心里多了几分急切,突然拉近的视角让他反胃。

他忍住恶心,观察着远处的海面——风平浪静。

奇怪的只有他们所处的这一小片海域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老海员想起了之前沉毁的两艘船,脸顿时就青了。

还来得及!

还没有开出去太远!

如果调转船头顺着风航行的话......

“调头!调头!回码头!”老海员探出眺望台向下大喊。

底下早就乱成一团了,船舵重的出奇。年轻的船员没有经验,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正在乱糟糟的互相谩骂着,根本没有人听到老海员的呼喊声。

“该死!这帮狗崽子!”老船员吐了一口口水,翻出眺望台准备回到甲板。

他才顺着桅杆爬了一半,海面上突然卷起了滔天大浪!

海浪卷起,而他们的船,刚好在海浪底下!

“狗娘养的!”老船员骂了一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浪瞬间失神,回过神来后,他突然大笑了两声,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轰!——”

巨浪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怜悯,轰然朝货船拍去!

船体剧烈的摇晃起来,左右摇摆的幅度几乎让人怀疑这艘船随时会翻过面去!

巨浪拍在桅杆、船帆、甲板上,随着船只的晃动,不少船员尖叫着掉进了海里。

他们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在老前辈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守夜,却没想到这回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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