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头烂额的皇帝百忙之中还是抽出了时间给自己的儿子们举行婚礼,九阿哥同十阿哥是同年生的,拖到十六才大婚已经是迟了,内务府也忙乱的不得了,幸亏八阿哥主动请缨去内务府帮忙,那边才舒了一口气。
雅尔阿江拉着八阿哥的手笑着说:“得亏你来了,我实在被你那两个弟弟闹腾得不行了,每天催着我,其实工役们已是日夜赶工了,只是日子短了,哪里能那样快?”
八阿哥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只是在宫里闷坏了,巴不得早日出来松快松快,催你有什么用?日子是皇阿玛定的,他们还能提前不成?”
雅尔阿江点点头:“可不是这个话。”
八阿哥帮助雅尔阿江分派任务,迎来送往一整天,晚上自然约着去小酌一番,雅尔阿江家里兄弟一大堆,乐得出来避开。
:“这次蒙古的送亲队伍来得倒早,不然遇着路上难走,只怕要误事。”雅尔阿江累坏了,仗着同八阿哥相熟,直接摊在椅子上,顾不得礼仪了。
八阿哥还端坐着:“明儿你有空进宫去问问皇阿玛,齐世那边按什么规格办嫁妆?”
雅尔阿江一愣:“什么规格?齐世不是从一品吗?”
八阿哥叹口气:“他算什么从一品,没有职位的武职,便是写喜帖都不好写吧?两个都是阿哥,难道让老九受委屈?”
雅尔阿江顿时就明白了,笑着说:“你倒是聪明,自己不出面,让我去给九阿哥讨面子,不去!你还是亲哥哥呢,你都不上心,我去干什么?”
八阿哥假作不高兴:“我跟你不是兄弟?就这样计较,自然是你出面我附和这样皇阿玛才高兴,要是我去讨,只怕皇阿玛要计较。”
雅尔阿江点点头:“知道了,到时候我们都假作不知道,只是去问问,看皇阿玛什么意思,他要是口气松动,我们就一起讨情好了。”
八阿哥举着杯子:“这才是好兄弟,来,喝一杯。”
雅尔阿江饮尽了才说:“好兄弟?行,记着了。”
一向自认为是好阿玛的康熙也犯了愁,自己不是不想给儿子体面,可是当初为了拉下明珠一党,齐世可是被自己踩到土里去了,如今寸功未立难道就要重新扶他起来?康熙着实不甘心,可想想儿子大婚在即,一个无职无份的岳父也是很难看,加之十阿哥的岳家是蒙古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姓的是阿霸垓博尔济吉特,两下一比较,确实薄待了九阿哥。
叹口气,康熙写了旨意,把齐世的儿子拎出来封了个二等侍卫,又封了齐世副都统,给了个正二品的武职,只觉得自个当初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进宫的秀女那么多,挑哪个不是挑?怎么就挑了个让自己堵心的亲家?
旨意是雅尔阿江亲自去送的,齐世家灰头土脸了几年,终于看到了曙光,高兴地不得了,齐世也知道自己是父凭女贵,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好好奉承自己的女婿,把圣旨供在案前,齐世立刻让人叮嘱夫人,把嫁妆再加厚两成!
两位皇子的府邸终于完工的时候,雅尔阿江亲自带着九阿哥同十阿哥去排演大婚当日的流程,八阿哥因着已经大婚过了,一路陪着,时不时还叮嘱几句要注意的,什么大雁要去哪里打啊,过门槛怎么姿态优雅啊,有的没的一大堆,比自个大婚还着紧些。
十月的时候,永定河又泛滥了,康熙捏着眉心,有火都发不出来,他就想不明白,都是能臣,怎么到了河道上就都翻了船?难道满人就只能在马背上威风了吗?
想来想去,这事不能再给大臣办砸了,直接命令直郡王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他就不信了,这河堤就修不好!
大阿哥从来不擅长河务,办差事也一向是在礼部,兵部倒是有些心腹,可这工部的差事,又累又苦,干得好看不出来,干得不好大家都知道,可把大阿哥憋屈住了。一心认定是自己近来风头太劲,碍了皇太子的眼,逆了皇阿玛的心,这才被调离京师,去做这等苦差事!
果不其然,大阿哥到了没几日,人力物力虚耗了不少,可是治河的效果是一点没见,还把其他地方的银两挪用了过来。其他地方的总督提督都是臣子,哪个敢与皇子阿哥一争长短?便是治理好了河道也是他家的,自己着急什么?便由得大阿哥胡乱行事,明面上还帮着他遮掩。
可是大阿哥带过去的都是八旗的兵丁,大清朝承平日久,兵丁们都失了锐气,便是还有几分狼虎气象的也在打西北的时候丢了命或者升了官。
落到大阿哥手里的八旗兵丁哪里干过这等苦活?且工部给的力价也低,这些兵丁日日抱怨天抱怨地的,没一个肯下死力干活的。康熙给的工期本就不长,哪里禁得起他们这样耽误?
大阿哥也想早日完工回去,可是奈何手下人不争气,又有人把下面的话传了过来,大阿哥心里本来就有火,架子又大,脾气上来了,好多人都被打了板子,好多人也挨了棍子,可是一点没见效,更有八旗的子弟求了七大姑八大姨从这边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