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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让织田义信安排了一场不错的下马威,但织田信长终究还是没有同意织田义信用火炮吓唬足利义昭的想法,虽然那么做的话,确实有很大的几率把足利义昭的屎尿吓出来。
这倒不是织田信长忽佛心来了,只不过他觉得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情的话,不管是足利义昭还是织田家都会下不来台。织田信长可非常清楚,那些无能的公卿有多么的看重面子这件事情,万一足利义昭觉得丢脸,结果瞬间就跑掉了怎么办?或者迁怒了织田家又怎么办?
虽然织田信长并不害怕足利义昭怒不怒,但如果因此而影响了上洛大计,那织田信长真心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而现在,织田信长觉得是刚刚好,既起到了立威的作用,让足利义昭不敢再小看织田家,同时又不会太过分,让双方都下不来台。看看足利义昭立刻下轿扶起弯腰行礼的织田信长,并语气和蔼的和其对话就能知道了。
岐阜城天守阁评定间中,足利义昭坐于上首之位,两侧是细川藤孝等幕臣,明智光秀也位列其中。而织田信长则率领织田义信、柴田胜家、林秀贞等一干重臣坐于下手位。
见礼过后,足利义昭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上洛之事,“不知道织田家何时能够出兵帮助我上洛呢?”
“下个月!”织田信长斩钉截铁的说道,“下个月,本家就会出兵帮助将军殿下上洛!”
“真……真的吗?”足利义昭闻言忍不住站起身来,一脸激动的问道。虽然之前织田信长已经让明智光秀转达了他的意思,但那毕竟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而且也不是当面讲的。如今,织田信长不但当面保证会帮足利义昭上洛,而且还指明会在下个月。这种情况,如何让足利义昭不激动呢?
“千真万确!”织田信长看着足利义昭淡淡的说道。
“好!好!太好了!织田家果然是幕府的忠臣!”足利义昭兴奋的大喊着,看得出,他非常的激动。不过这也很正常,要知道此时距离足利义辉被刺杀,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这半年里,足利义昭可是夜夜都能梦到自己终于继承了征夷大将军之职,并在他的带领下,将军家重新夺回了天下的权利。
只是梦再美好,终究还是要醒来的,而梦越美好,现实往往就越发的残酷。面对六角的背叛,朝仓的另有所图,足利义昭终于悲催的发现,自己距离将军之位,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
而如今,织田信长再次给了足利义昭希望,而且这个希望看上去还非常能够成为现实,这如何不让足利义昭激动和兴奋呢?恐怕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现在估计都会兴奋的跳起来。
就在这时,织田信长忽然朗声说道,“将军殿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晓得将军殿下是否可以同意。”
“上总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足利义昭闻言,重新坐好后笑道。
“在下希望光秀可以来帮助在下。”织田信长看了一眼明智光秀后沉声说道。
“光秀?”足利义昭疑惑的看了一眼明智光秀,只见其正错愕的看着织田信长,又瞅了瞅织田信长,看他那严肃的模样似乎也不像开玩笑。
“殿下……”一旁的细川藤孝颇为焦急的想要劝阻,其和明智光秀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却非常了解明智光秀的才学,同时也和他友情深厚,自然不希望因为织田信长这么一番话,足利义昭就将明智光秀送人了。
可惜,对于足利义昭来说,明智光秀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只要织田信长愿意帮自己上洛继任将军之位,其他一切都好说。而且,他本身就不是很喜欢明智光秀,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把朝仓家无法帮助自己上洛的事情,归罪于明智光秀办事不力。
所以听到织田信长的话后,足利义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原来如此,那么光秀,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上总介吧。”
“殿下……”明智光秀表情复杂的看着足利义昭。此时,他自己都不晓得他到底是什么心情了。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希望自己能够以幕府之臣的身份帮助幕府复兴,哪里想得到转眼间就被足利义昭给送给了织田信长?
再仔细想想,明智光秀当初在斋藤道三被害之后,就是因为不服织田信长,希望能够继承斋藤道三的野心,他才带着妻子和表弟秀满离开了美浓,这些年来不知道让自己和家人吃了多少的苦头。可如今呢?竟然还是成为了织田家的家臣。
“如此一来,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智光秀颓然的想着。一幕幕的往事不断在明智光秀的脑海中盘旋,斋藤道三的教诲,和归蝶、义龙一同学艺,初次上阵,研究铁炮,义龙反叛,游历天下……最后,一直到会见织田信长之前。
“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将明智光秀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却是织田信长。只见他蹲在明智光秀的面前,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而周围,早已经空无一人。
闻言,明智光秀虽然没有说话的欲望,但早已经刻入骨髓中的武士教育,还是让他对面前这位新主公坦白了,“在回忆属下的过去。”
“哈哈哈哈……”织田信长听了明智光秀的解释后顿时站起身来大笑着。那笑声并没有带有什么讽刺的意味,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智光秀却觉得随着织田信长的笑声,自己的心中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正在疯狂的侵占着他的大脑。
就在明智光秀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织田信长停止了笑声,转头看着明智光秀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将你要过来吗?”
闻言,明智光秀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清楚,虽然他自己想了几个理由,但每一个都无法说服自己。
见状,织田信长淡淡的说道,“你的学识武艺统军谋略都属上等,但这些都不是我向将军殿下将你要过来的最大原因。”说道这里,织田信长忽然蹲了下来,紧紧的盯着明智光秀的双眼沉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强烈的野心,那想要证明自己的野心!”
一句话,让明智光秀猛地瞪圆了双眼,看着织田信长那充满笑意的鹰目,嘴巴微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