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银玉应了声,就欢欢喜喜的出去,许绣忆轻轻一笑,忽想到昨天带回来的卷轴,往屋子里看了一圈,那金玉丫头还是银玉丫头,尽然挑拣了一个好处,把字给挂了上去。
她眉心一紧,起身走到画作边上,踮起脚尖要够下来,却发现有些难度,于是寻了一个板凳,踩了上去。
板凳是金玉给她洗脚时候坐的小矮凳,又小又窄,她踩上去垫起脚,板凳不稳,她整个人往前跌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边上书柜上,几本书和砚台掉了下来,砸了她一头一脸,额角都被擦皮了皮。
她疼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腕大约是跌下来的时候撑了一下,扭伤了。
她疼的用力的甩。
倒霉。
怎这两日如此不走运,但凡是和安承少扯上了关系,她就免不得要受伤,心伤就算了,如今身体也受伤,她是造了什么孽。
懊恼的看着那副字,她脸色气的通红,再没有力气爬上去,她觉得手腕要脱臼了。
这会儿苏锦业也不在家里,她无处寻医,只能靠自己,好歹她前世也是个外科大夫。
手腕没脱臼,大约只是用力过猛扭伤了。
她银牙紧咬揉了揉,好歹是能动了。
走到铜镜前,额头上有个细小的血口子,不深,血却已经顺着眉毛滴在了她衣衫上。
她洗了帕子按住,然后翻出珍珠粉,往伤口上撒了些,心里头越发觉得生气,气着气着,自己就在那红了眼眶。
揉着手腕,她一口口用力的呼吸,才能把这些眼泪都憋回去,她不愿意再为那个人,多落一滴眼泪。
用了小半盏茶的时光,终于让自己平复了些,她起了身,打开衣柜换了套衣裳,想着晚上等金玉银玉回来,就叫她们把这字给拿下来丢了去,至于她,不愿意和他的字待在一个房间。
她想,过去大房那坐坐去。
去了才知道,大房又去赶集了,屋子里就剩个丫鬟守着。
许绣忆转而回来,才发觉自己真是个悲催的人,尽连个说句话的朋友都没有。
于是便想去拜拜佛,上次上千佛寺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也把一日给度过了,今天也去那虚度一日,她虽不信佛,不过佛门之地确实清净,能让人平心静气。
没有要轿子和马车,她自己徒步去,额头上的伤口,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把头发放散了下来,斜斜的遮住伤口,余下的长发,只用一条粉色的缎带在腰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她是多久没有梳这样随性的发型了?
似乎,许久了。
千佛寺,许绣忆跪在如来佛像面前,不是来许愿的,也不是来还原的,只是单纯想听听梵音,静静心。
有小和尚从边上走过,好奇的看她,大约是她的发型太过奇特。
谁也没认出来她就是上次来过的苏家三奶奶。
午膳时间,寺院会给香客派斋饭,这斋饭不是免费的,却也不贵。
许绣忆给了银子,和寥寥几个香客在长桌上用膳,忽然的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王爷。
这世界可当真小,两日的功夫,接连的遇见了五王爷两次。
头一次或许不算稀奇,毕竟大家都去赶庙会,可今日是在千佛寺上,人们忙着赶集哪里有功夫来求求神拜佛,居然又能叫她遇见武墨。
武墨没看到她,也或许是她的长发遮住了半边容颜,发型又如此的随意散漫,武墨没认出是她来。
武墨拿着饭,径自往她禅房的方向去。
上次来他就说过,那是千佛寺特地给她劈的禅房,她是千佛寺的俗家弟子,偶尔会上山来修行修行。
那个房间,他也请许绣忆吃过饭。
遇见若说是缘分,可这武墨自己端饭就是稀奇了。
他可是堂堂一个五王爷。
许绣忆看着武墨消失,面色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也没多想,继续顾自己用膳。
她想,今日该不会那么倒霉,又要遇见安承少吧。
罢了罢了,她打算,吃了饭就赶紧的下山回去。
不想回家,也可以回娘家去。
吃了斋饭,许绣忆就下山了。
她是去的护国公府,一回去才知道许岚清昨儿夜里没有回来,不光如此,到此刻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许岚清还是不见踪影。
国公府多急疯了,到处派人在找。
许绣忆一回去,许愿就拉住她的手:“正要让人请你,赶紧的陪陪你嫂子去,家里头现下已是够乱的了,你嫂子那边哭哭啼啼的不休,我心烦的很。”
“爹爹,可要我叫店里面的人帮帮忙?”
许愿摆摆手:“你店里头的人也不认得你哥哥,且先不要把事情弄大,如今你外祖府上也得了消息,四处派人去找你哥哥了,就不知道你哥哥会不会是在哪个朋友家里头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来。”
“当不会吧?”许绣忆道,“就算是喝醉了回不来,那家人也该差人来通报一声。”
说完,又怕许愿过分担心,道:“也保不齐是出城了,来通报的人还没到。”
许愿点头,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虽说许岚清一个七尺男儿,又一身武艺,可是遭难是防不胜防,许岚清从未彻夜未归过,他真的怕,怕许岚清遭遇了不测。
他稳着心,知道自己不能先乱了,对许绣忆道:“陪着你嫂子去。”
许绣忆点点头,进了后院。
山下,护国公府找许岚清是找的要发疯,山上,许岚清却只愿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忘记了武墨,好叫他两在这千佛寺,厮守上一辈子。
他是愿意抛弃一切和武墨私奔,可是他也知道武墨有太多的牵挂和放不下。
而他,冷静之后又何尝不是被牵绊着脚步,动弹不得。
苦情的鸳鸯,最后选择了到千佛山上短住,武墨放他从后门进来,潜入这间禅房后,就再没出去过。
昨儿夜里,他已经和武墨行了周公之礼,佛门清净之地,如此行为虽是亵渎,但是他没有办法抵抗武墨的美丽和主动。
她处子之身的芬芳,引诱的他抛却了所有的顾虑,一夜承欢,他将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如今刚用过午膳,两人又是一番**,云收雨散,武墨躺在他的臂弯,指尖轻轻的在他胸口划着圈圈。
“我要问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恩。”
“我好,还是钟雅琴好?”
许岚清闻言,猛一把将武墨压在了身下:“你是说什么?”
“就是和你那个,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钟雅琴。”
她心里其实涩的不行,也后悔怎不再自私一次,把钟雅琴也给拦截了,这样许岚清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如今,她的身份,却是连个妾都不如,
若非她天生的乐观脾性,想到这些必定要红眼圈了。
就算没哭,她眼底也有化不开的难过。
许岚清低头咬她肩头,细细啃吻。
武墨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难耐的轻吟。
“便是这样的举动,我也没对她做过。还有这样的,我也没有做过。”
许岚清说这,吻上了武墨的唇,蜻蜓点水,浅啄一下。
武墨红了脸,还是觉得羞赧,虽然该做的都做了,她多年的夙愿得偿,可是见着许岚清,就是连个呼吸里,都是羞涩。
听许岚清这样说,她心里甜滋滋的,却又不信:“你骗人,你们都成了婚。”
“谁说了成亲了就必定要这样?”
他说这又亲她一口,武墨咯吱一笑,满目娇羞:“干嘛非要说一句做一下的。”说完,又满怀期待的看着许岚清,“你真的没亲过她?”
“那日你走后,我喝的酩酊大醉,闹了酒疯,我醒来之后才知道,我心里头早已经有了你,旁的女人,我是一概都不可能喜欢上了。钟雅琴是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便无论如何也舒服不了自己和她同床共枕,墨墨,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
武墨闻言,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不知道是欢喜的,还是激动的。
许岚清吻上她的唇:“虽然对不起她,但是我庆幸我最美好的夜晚,是给了你。”
武墨伸手,主动攀上了许岚清的脖子:“我也是。”
“我许岚清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只有你武墨一个女人,若是染指其他女子,便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不要,岚清,我只要你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
武墨伸手点上了许岚清的唇,不许他继续往下说。
许岚清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武墨,将武墨深深纳入怀中,道:“我许岚清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作假的,我爱你,墨墨,我断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了。”
武墨喉头微微哽咽,甜蜜之中去,却带着一丝苦涩。
若是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那该多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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