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阿水喜欢自己自创的武功,空门便尽数传授。严霜刺骨,空门便叫醒了阿水习练武功。日落黄昏,阿水更缠着空门“摔他”。
如此昼夜练武,空门的一套繁杂的“近身肉搏术”已悉数传给了阿水。
半月时间,阿水已能全然领悟这套武功,这时练习了最后一招最后一式的最后一个变化,见空门背对自己呼吸吐呐,心头不禁一动。瞧空门没注意自己,阿水一手抓住空门后领,一手提住他腰带,猛地一声大喝,将空门托了起来,得意叫道:“如今已青出于蓝。”空门冷笑道:“是这样吗?”阿水哈哈笑道:“看我怎么摔你。”
正要将空门摔出,忽然手腕被空门拿住,喝道:“摔。”阿水身子忽的凌空而起,被空门摔在地上,直跌得他七荤八素,口鼻中全是灰。
空门哈哈笑道:“我这摔人之术千变万化,你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就想对我动手?哈哈,小看我了。”阿水细细回想空门摔他的手法,只觉得这套功夫的确神奇,自己尚未融会贯通,叫道:“看摔。”身子一矮,自空门胯下滑过,又抓住了空门衣服,斥道:“摔。”将空门摔了出去,但空门并未落地,反而在空中握住了阿水的手,借力将他摔了出去。
阿水人在半空,手却并未离开空门,笑道:“再摔。”提着空门再度摔出,空门哈哈大笑:“有种。”一双手犹如生在阿水身上,无论阿水怎么变招,空门总能将阿水摔出。
但阿水也甚是灵活,与空门缠在一起,偶尔被摔在地上,也能立刻跃起抓住空门。
一老一少在泥土里翻滚了好一阵子,阿水第十三次被摔,这才叫道:“好啦,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空门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向阿水道:“刚才那招你若这样使,我便输了。”手上比划,嘴上讲解。
阿水看得激动不已,叫道:“好,再来试试。”空门慌忙跳开,道:“你倒是年纪轻轻,我却只有一把老骨头了,经得住你纠缠么?”阿水一笑停步,脑中想着与空门对摔的画面,想着招式。
空门道:“只要数透了我这套武功,江湖上无人能近你身。快去给爷爷我买酒来。”少室山下自有无数酒肆客栈,阿水腰间悬着酒壶下山来,远远见集市中酒旗飘飘,口中吞下一口唾沫。
集市上忽有人吵闹道:“让开让开。”一名百姓躲避不及,被一匹马撞滚在路上,其余的马匹自这人身上跨过。一匹骏马被它主人将马僵绳一引,踩在这汉子手上,听得他惨叫之声,这条手臂竟是断了。
阿水愤然大怒:“这人如此放肆。”抬头看时,这人生得油头粉面,玉树临风,不禁一呆。待马队上前,阿水慌忙躲在人群中,转过背去。
待马队走远,阿水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心中怒火焰腾腾燃烧,但想起左通天的话:“你若不够狠,不够绝,万不可找柳千秋报仇。”
——刚才柳千秋恶贼策马踩断他人手臂,这种狠事我做不出来,我还不如他,我还要忍。
阿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半天才去打了酒回山。山门前拴了几匹骏马,正是刚才柳千秋等人的坐骑。
阿水心头一震:莫不是冲着我来的?
空门久等阿水不至,酒瘾大发,实在难以忍受之际,一名弟子奔来,道:“师叔,有人来山上捣乱。”空门心中急躁不安,正无处撒火,怒道:“捣什么乱?”僧人见他发怒,退后几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姿势,道:“说是来捉拿要犯舒叔和阿水。”空门更怒,道:“引我前去。”
到了空空所住禅院,远远便听空空道:“舒叔现已是老衲师弟,而阿水已是老衲记名徒弟。便是与红尘有什么恩怨,也该早就在山门外随风去了。”听得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大师既不给我面子,也总该给秦枫大侠面子吧?魏总管委命秦枫大侠捉拿犯人,他又将此任务交给了我,我在此时便代表了秦枫大侠,而秦枫大侠则代表了武当派和朝廷。少林莫非要与武当派作对,要和朝廷为敌么?”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但却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