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冲到魏缭等人跟前,正要俯身查看众人的伤势时,他才喃喃地对那人说道:“司徒,你,你竟然还活着。”
那人一愣,抬头不可思议地瞧着魏缭,惊讶地问道:“你,你是魏缭?”
魏缭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面罩呢。他急忙伸手就要摘下面罩,却不想,司徒南挥手急忙阻止了他。
魏缭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司徒南低声对魏缭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会我们找机会再说。”
魏缭点了点头,他急忙对司徒南说道:“快,他们需要治疗。你快帮忙,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司徒南答应了一声,就要让人将重伤的人带走。但马六子此时却开口说道:“没用了。她已经没救了。我也没多久可活了。把这些孩子们接走吧。”
魏缭一惊,急忙跑到李明宇身边,俯身查看。他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上官晴心口正中一刀,早已毙命。而李明宇只是抱着上官晴的尸身,呆愣愣地瞧着怀里死去多时的女子,一言不发。
魏缭大惊。但不等魏缭开口说话,李明宇突然抬头瞧着魏缭,极为平静地说道:“你去小六子那吧。他应该有话和你说。我想陪着阿晴多待一会儿,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
魏缭含泪点了点头,他请司徒南帮忙给李明宇止住了断臂的鲜血,就迈步快速走到了马六子的身边。
马六子半坐在地上,一手拄着一柄长刀,才勉力支撑着。等魏缭一走到他的跟前,他就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魏缭急忙紧跑几步,抱住他身体,说道:“六子,你撑住,我们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马六子虚弱地瞧着魏缭,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来不及了。”。
他脸色惨白,嘴唇更是白得吓人。魏缭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真的是活不了多久了。魏缭的眼泪,瞬间再也无法控制。
他侧身擦去了滑落而出的眼泪,假装严厉地说道:“胡说。我命令你,给我撑着。”
马六子欣慰地对魏缭笑了笑,有些遗憾地说道:“头,真可惜,没能早点遇到你。我自己就是一名大夫。我自从被迫入了那一行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说自己是个大夫了。我父母教我的医术,是让我救人而不是害人的。”
他缓了口气,挥手阻止魏缭要说的话,继续说道:“头,你让我说完,我的时间不多了。自从被迫加入他们之后,我就再没有动过这些银针。认识你之后,我才明白,其实我们还是有赎罪的机会的。萧铁他们,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魏缭一怔,急忙问道:“萧铁?对了,萧铁他们呢?”
马六子缓缓地摇了摇头,略带伤感地说道:“都死了。他们让你好好的活着,替他们好好的活着。”
马六子说到这里,突然双眼冒出了愤怒的火光,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头,你知道吗?那些天杀的,他们骗了我们。我们的亲人,全被他们弄成了试验品。萧铁的老婆,更是被放到了特殊培养的培养槽里。他们竟然要用萧铁的孩子,实验什么新品种。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鲜血,突然间从马六子的嘴里,汩汩地往外喷了出来。魏缭一惊,含泪说道:“你放心,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你们每一个人的仇,我都会记在心里,一个一个地替你们报回来。”
马六子颤抖着抽出一根银针,挥手扎在了自己身上。他用银针强行吊住了自己的一口气,缓缓地将萧铁等人的事情,对魏缭说了一遍。
魏缭这才得知。原来,当日,萧铁等人在魏缭的舍身之下,终于突出了重围。他们感念魏缭的恩德,决定留下来,帮着李明宇毁去这个害人的魔窟。
他们找到了李明宇,将魏缭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李明宇。李明宇当即就决定,要立刻着手彻底炸毁这里,不留一草一木。萧铁等人欣然领命。但就在他们到处布置炸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处极为特殊的房间。
当他们查看那处房间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竟然全部都是活生生的试验品。那些人被植入了嗜血藤的某些部分,被当作实验品,进行着惨无人道的研究。
而让萧铁他们痛苦不已的是,他们的父母妻儿,竟然也赫然在列。望着那一个个被装到培养槽里的亲人。他们全部痛哭失声。萧铁更是找到了自己半死不活的妻子。
萧铁的妻子,因为身怀六甲,竟然被当作实验新品种的特殊寄生体。望着培养槽里的妻子,萧铁恨得双目流出了血泪。
萧铁最终选择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妻子。望着妻子临时死,那解脱的眼神。萧铁长跪在地,痛哭失声。
马六子说到这里,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萧铁,他是条汉子。他拿着烈性炸药,冲到了公孙鸠的办公区,一下子炸死了一大群该死的人。我因为这身本事,被他们留下来护送你大舅哥出来。头,你收好这个。”
他说着,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颤抖着递给魏缭。魏缭急忙伸手接过。
马六子用尽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对魏缭说道:“做个纪念。愿来生,咱们都能早点相遇,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说完,就溘然而逝了。
魏缭含泪合上了马六子的双眼。他拿着那个盒子,再也无法遏止内心的伤痛,恸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