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僵硬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几乎是见鬼了一般,“你,沈天瑶,怎么会是你?”
楚琰不耐的蹙眉,褪下外袍裹住天瑶半.裸的身体。并沉声开口,“朕似乎说过,擅闯未央宫者,一概问斩,绝不姑息。贤妃是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
“臣妾不敢。”薛莹回过神来,踉跄跪倒在地,泪水一下子又涌了上来。“臣妾一时情急,不知瑶妃回宫,还望皇上恕罪。”
“滚出去。”楚琰冷哼一声,而看着天瑶的目光,却是温柔的。
“皇上。”薛莹沙哑着嗓子哭唤了句,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爬着来到楚琰脚下,伸手扯住他一片衣角。如今,她再也顾及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能留下薛氏一族的一点血脉。“皇上开恩,饶恕臣妾母家,我父虽有错,也恳请皇上念在他曾为大翰,为皇上立下的汗马功劳,饶恕我全族性命吧。皇上……”
“同样的话朕不喜欢说第二遍,滚。”楚琰越发不耐,一脚将薛莹踢开,并打横将天瑶抱起,向宽大的床榻而去。
薛莹歇斯力竭的哭着,再次爬了起来,却被门外闯入的御林军硬是拖了出去。御林军是帝王亲随,下手向来没有轻重,对待帝王妃也不过如普通奴仆一般,像拖尸体一般给拖了出去,薛莹不停的哭闹,御林军侍卫便不耐烦的一掌劈在她后颈,将她打昏。
耳边总算清净了,但天瑶的情绪却冷淡了许多。而被薛莹这么一闹,楚琰也没了继续的心思,温香软玉在怀,放手吧,又不舍,不放,此情此情,又着实煞风景了。
“你乖乖留在宫中,朕处理了政务,便回来陪你。”楚琰温声细语,在她面颊上吻了下。
“薛家全族就要问斩了吧,若非情势所逼,薛妃也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当真是可怜。”天瑶微叹息,却并未开口为薛家讨饶的意思。毕竟,薛家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只是,“薛家父子恶贯满盈,但幼子无辜,皇上不能网开一面吗?”
沈家灭门之时,她眼睁睁看着亲人葬声在铡刀之下,刺目的鲜红,如扎入她心口的一根刺,轻轻触碰都会痛不欲生。
楚琰无奈轻笑,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温声开口,“瑶儿难道不懂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朕放过薛氏幼子,若他们安分认命便好,若他们心存仇恨,他日必为祸害,所以,斩草除根,也是无奈之举。”
天瑶沉默不语,她无法评断楚琰的对错,也许,这便是帝王之术。也许,她的君宁,将来也会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薛妃?”天瑶又问。
“她?”楚琰说的随意,左右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当初,她不过是皇家与薛家联姻的一颗棋子,现在,薛家败了,她自然也失去了价值。“无所谓,她若想活,就在冷宫中了此残生,若不想,赐她一条白绫便是。”
天瑶微蹙起眉心,她对薛莹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印象,但她是宫中妃嫔,楚琰对她却冷漠至此,天瑶不喜欢这般不近人情的楚琰,让她有些害怕。
楚琰低头凝视着她,好似轻易看出她的心事一般。失笑着摇头,“瑶儿又想如何?说朕薄情寡义?”
“她,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何必绝情至此。”天瑶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一次,楚琰并未反驳,虽然后来的几年,楚琰并未碰过薛莹,但她的确是他的女人。薛莹下嫁之时,他对天瑶尚未情根深种,亦或说,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对天瑶的爱,已无法自拔。
“瑶儿想如何处置她,便如何吧。”楚琰轻叹一声,对她的纵容已到极致。
“那将景仁宫画地为牢,让她在宫中安度一声吧。”天瑶淡声说道,若是如此,便也是极好的归处了,总比冷宫饱含风霜要好上许多。
楚琰眉心略微蹙起,但还是点了头。他不愿留下废妃的原因,自然也是为了她,当年玲珑深陷冷宫,却依旧能作威作福,险些害了瑶儿,薛莹虽无玲珑的心智,却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否则,她又如何能挑唆楚菀谋害天瑶,又能独善其身。他不与她计较,只因当时顾及着薛氏一族,并非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