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雁才不管魏家如何作想,只知道这事儿啊,完成一半了。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甩出了手帕,掩住了脸,瞧着她的眼眶是一圈圈的变红,又强忍着眼泪不能够落下来。
在皇宫啊,刚刚有一桩喜事,只要是懂事的人都不会流下半滴眼泪来。
施秋雁从来都是最懂事的那一个,不是吗?
她做得奶好,表情和姿态都摆得特别正,那副伤心欲绝的悲伤模样,配上她强作镇定的面容,真是……
让人怜惜呢。
“妹妹。”施万里不由得握住施秋雁的手,发现施秋雁的手冰冷得很。
“待到元宵佳节之后,朕再赐你一件,你一直想要的赐意。”皇上所说自然是龙呈洪与施秋雁的婚事。
龙呈洪愣在那里,完全反应不过来。
于他眼中,懂事又听话的施秋雁,才是他的王妃。
他们之间有着许多难以形容的默契,有着很多他人不解的小习惯,当他们一同坐在京城街市的摊位上吃着早膳,瞧着来往百姓时,就是他最安全的时候。
一切都要因为魏家的私心而打破吗?
皇后急了,今儿的龙呈洪就是为了施秋雁,不肯谢恩吗?
魏怀淳同样的是表情沉重,自然知道龙呈洪呆住的缘故。
胳膊最终是拧不过大腿的。龙呈洪谢恩之时,施秋雁的一滴眼泪就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
忍得不容易,早点谢恩就好了呀,害得她憋了这么久。
施秋雁轻轻的擦掉眼泪,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施家这边的气氛相当的凝重,任是谁都没有想到,明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怎么会突然间就又被改了局面。
此局,突然间就成了死局。
“妹妹,没事的。”施万里不停的安抚着施秋雁,生怕施秋雁的心里难过。
“是我没用。”施秋雁轻轻的说着,“没有办法讨得皇上和皇后的欢心。”
她才不会说与龙呈洪之前的情谊不在呢,责任她就是打算推到皇后的身上。
文阳公主的脸色应该说是最难看的,却一言不发,摆明了就是要将这死人脸进行到底。
“无妨。”施安突然说了话,“虽然雁儿与和王相交多年,但没有那旨意,终不过是露水情谊。”
呵,看得看。施秋雁觉得施安的心,特别的宽。
“皇子不止他一个。”施安冷冷的说道,“雁儿也是绝对不会去妾室的。”
施秋雁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从来都低调隐忍的施安会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气急了。
“雁儿,知道吗?”施安倒是怕施秋雁会因为与龙呈洪的多年情谊,再做出忤逆的事情来。
那是太不了解施秋雁了。
施秋雁低着头,似是酸着心,“女儿明白,女儿不会胡闹,一切以大局为重。”
大局?此局已是破不开的。
声乐再起,和乐融融。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虽然大部分都是挤出来的,可是施家这边的脸色一个个的都不是特别好。
而施秋雁的头,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赐下来的婚旨就代表这桩事情已成,如果可以,施秋雁不会介意再派着人,为龙呈洪与魏怀淳挑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
木犀不停的抓着施秋雁的手心,时辰差不多了,如果施秋雁再不进行下一步,怕是……
就来不及了。
施秋雁转头向文阳公主道,“娘,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文阳公主点头道,“让丫头紧跟了,不要走远。”
他们都认为施秋雁是受了委屈的,当然不会非要拉扯着施秋雁,不让施秋雁离开。
施秋雁在离开这苑厅时,终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小姐,要往哪里去?”木犀问着施秋雁。
施秋雁抿唇一笑,“哪里也不去,越近越好,否则不容易被发现。”
施秋雁所不知的是,当她起身出来之后,龙呈洪就想要尾随,却被年少的魏怀俱缠住。
在施秋雁身后跟出来的人,是魏怀安。
“小姐真是神算,怎么知道的?”木犀觉得施秋雁能够料中魏怀安会跟出来,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施秋雁微微侧头,冷冷一笑,单手扶住一根廊柱,却是阴冷的说道,“如果不是魏怀安授意,魏怀玉怎么会说出那么不切实际的交易内容?”
木犀一愣,便明白了。
是魏怀安与魏怀玉串了气,就是想要算计着施秋雁。
施秋雁的头也靠在柱子上,一副难以欲绝,又不得不忍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