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照伊点点头,不管竹女是不是有坏意,总之她现在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药有用,那便活,药没用,那便只能等死。
竹女已经离开。
安照伊低头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瞥,让她觉得有些心惊。
地上是一大片的红色,这红色一直不断地连绵,一直到了外边。
这血是竹女的!难怪她虚弱成那个样子,可是安照伊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把药塞进江源的肚子里(江源已经不能吞食任何东西),以便让这药丸发挥功效。
她要在这里待上两天,日夜没有合过眼,日夜没有叫过一句苦,没有抱怨过一声,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
安照伊却越发担心,两天已经过去,江源还是没有醒过来。安照伊以为江源死了,摸了摸他的脸,是冰凉如水的微热,她只知道江源没死,其余一概不知。
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他的脸由黑变白,再由白变黑,她不知道江源经历了什么……
是的,安照伊很困倦,她完全可以叫一个下人来替自己守着,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诚如她所说,江源是她唯一的朋友,倘若是为了朋友,这一点都做不到的哈还能做什么朋友?
安照伊就这么不眠不休的守了整整五天,江源才终于有点反应了。
在下午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娘!别走!娘……”
“洛溪?洛溪!醒醒啊!”
江源好像有个声音远远的呼唤他,他meng的一下子惊醒,看着这个世界,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见江源醒了,安照伊心里像是开了花般。
杀一个人永远没有比救一个人更来的快乐。
他看的很清楚,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他静静的打量着这个世界,良久,他才对着安照伊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春熙他们了,他们给我下了毒,想让我死。我是做梦了对吧?”
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就当做是在做梦好了。
安照伊这么想,噗嗤一笑:“对啊,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本来是准备找你来玩的,可是你一直睡,都叫不醒你,我便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江源伸手抱了抱眼前的人儿,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在这儿睡会儿吧。为了弥补你在这里等我耽搁的时间,明日咱们就一起出去游玩一番,如何?”
安照伊道了声好,便自顾自的躺下睡觉,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去,这么多天了,她终于如愿以偿能够好好睡一觉。
江源情愿那是一场梦,可哪有一场梦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的?
他也不愿去找梁春熙算账,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江源是绝对不会放过梁春熙。
不然真当他是病死的猫般好欺负么?
能活下来真的算作不容易,江源一想起这么多天来陪在自己身边的七小姐,心里不免一暖,反倒是那个杀人成性,暴戾残忍的人给了他生命,否则的话,他现在恐怕都已经被装进了棺材。
殊不知,还有一人为了给他寻得解药,不惜与众山马贼斗,身受重伤,费尽力气千辛万苦,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丝讨好,也罢。就当做是她在赔罪,从此以后,两两便再也不相欠。
江源去了西府的厨房,寻了吃的,才开始练这几天来堆下来没有练的功夫。
不过,江源虽然是大病初愈,浑身却充满了力量,像是被打通的任督二脉,练习的时候即使没有人教,也如鱼得水,迅速学会。
正在练习的时候看见有一人正在向自己缓缓走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折臣。
他也有些惊讶受了这般的剧毒,还能够活下来,这江源,着实是造化啊。
正好他也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没有办。
“洛溪,你过来一下。”
江源正在怀疑自己怎么会在白天见到折臣的时候,折臣已经移步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