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灵雪哭泣的时候,竟然开始越发的怨恨一个人,那就是沧空岩。她不知道沧空岩怎么会突然那么反对沧灵雪和那个人的交往,下的手又那么重。他已经在chuang上躺了多少天了都?吃了那么多的药还是一点都不见好转,眼看他的生命垂危,沧灵雪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救得了他。
“百毒王!狼毒花!今日你若不救他的话,那我便毁了那莽荒之人最在乎的东西!”
房子外的一言一语屋里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折兰的表情有些奇怪。
望向萨达曲的时候,萨达曲都吃了一惊,感觉折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赶忙解释:“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折兰没搭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萨达曲,她就想看出个什么问题来。
“出去。”良久,她终于对着萨达曲说了一句话。
萨达曲并不能从这句话里获得什么,也许听出了折兰命令般的语气里带着愤怒,萨达曲什么都没有解释。听了折兰的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折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沧灵雪的视线里之后,沧灵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折兰冲过去。站在她旁边的萨达曲首先就冲出来挡在折兰的面前。
沧灵雪微微的愣了一下,她觉得不可思议。在前一天的时候,萨达曲已经饿了整整几天,可是他那个倔脾气却是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沧空岩本来是想把萨达曲这个人归为己用,谁知道萨达曲竟如此难以驯服,既然不能归为己用,那么他的命就不值钱了。
沧灵雪是不知道这个莽荒之人怎么突然就可以对别人俯首称臣了。
她冷静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只古木簪子,悠悠的说道:“这东西应该是你的没错吧?”
萨达曲的脸色变了,摸了摸兜里,空落落的,心也是。那东西是自己的没错,而且还是他最重要东西。
这个簪子是萨达曲的母亲给他的,母亲死的早,因为在与中原的一场战斗中为国牺牲,死无全尸,这是她留给萨达曲唯一的念想。看见这根古木簪子的时候,他似乎都能够想起那个动乱的年代,想起母亲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簪子上似乎还留着母亲的气息,所以,即便是在天灾人祸(萨达曲的弟弟谋权篡位)的时候,萨达曲宁愿把一国之君的身份交出去,也不肯交出那一房间珍贵的东西。
若不是带着一群莽荒之人逃难,他们又怎么会被中原人抓住,毫无尊严的被贩卖,又怎么会沦落到做别人的试毒之人?
折兰微微的别过头,观察着萨达曲的反应。
萨达曲没有说话,双眼依然紧盯着那古木簪子。
“想把这东西要回去很简单,让狼毒花救人,否则我会在你们还来不及把这簪子夺回去以前,毁掉它。放心,毁掉一根簪子而已,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她扬起了一个微笑,笑容里装着的都是苦涩。
萨达曲没有说话,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救人没问题。”折兰平静的说着:“你知道换碧月楼做生意的规矩,你要我救人,没点报酬答谢怎么行?”
沧灵雪面露难色,通灵堂似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房间里除了毒药还是毒药,况且折兰本身就是用这些东西的人,有什么能够入得了她的眼?正在沧灵雪为难之际,折兰又忽然开口。
“很简单的一个办法。把我们换碧月楼的一个弟子带进你们的通灵堂,否则你今天的这个忙,恕我不能帮!”
沧灵雪的脸瞬间就白了,将换碧月楼的人带进去,那不是自找死路么?沧空岩绝对不会饶了她的!倘若不答应,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之人送死么?
她一狠心,下了决定:“你能解得了毒,我便答应你。你若解不了,簪子毁掉,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对折兰来说,还没有什么剧毒是她解不了的。沧空岩只是对一个关系不大的人而已,还舍不得用稀世毒药,解那个毒那就是轻而易举。
折兰一下子就有了两个人情。
安排江源去通灵堂这是换碧月楼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内部决定好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他。这段时间,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江源进入通灵堂而已。
因为通灵堂有的一样东西,换碧月楼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东西,恐怕除了沧空岩,没人再知道。
这边的江源正坐在船头上,夜太长,船家和舟玉公子都已经在里面休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外面。
记忆好像天上突然涌出来的黑云,一团一团的,有些沉重,却清晰无比。
对江源来说,那就是一个噩梦。不管是江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惨遭杀害的那个夜晚也好,还是和安照伊被绑与一群山贼斗勇也好,离开陵川,离开洛溪的这几个月,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杀人,会记仇……
以前那个不知世事,只懂圣贤书的江源再也回不来了。
从今往后的生活都是孤单,从今往后的路都是勇敢。
江源忽然想起了换碧月楼的安照伊,大概她也是值得同情的吧,心里隐约间有些不安。待在换碧月楼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在缓慢进行着,好像自己的一生已经被别人给安排好,一步一步走向别人已经步好的句。
夜色正浓,江源有些犯困。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河风就从耳边扫过,一切都显得那么沉静,殊不知,更大的阴谋与杀.戮还未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