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长歌眉眼一动,转头望他。
龙澈点了点头,“就赌你身上那本生死薄!”
长歌目光清凉,又望着向李桢,声音轻浅而飘渺,“生死薄?”
“对,我要求不高,你借我看看就行……”龙澈一脸真诚的道。
长歌蹙了眉,轻扫了他一眼,声音骤地变冷,“你怎么知道我身上会有生死薄的?”
慕秋才刚将生死薄交由她,只过了仅仅一个时辰,他是怎么知道的?
龙澈一顿,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微微皱眉,暗自懊恼了一声,有些支支吾吾道,“嗯……这个……那个……”
长歌也从来不是这么八卦之人,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但毕竟生死薄乃是地府之物,关系着天下整体的运势,便问道,“你要生死薄有何用?”
龙澈见她不再追问,松了口气,刚待答话,面前一道寒冷的剑光突地乍起,龙澈心膛一震,快速闪身躲过,仍被那剑气震退数步。
长歌转首,这才注意到,此刻那群鼠妖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泛着潮气在上空无尽的蔓延开来。
这原本宁静的云中界,瞬间成了地狱的修罗场。
而李桢整个双目变得腥红,浑身滴着殷红的鲜血,宛如从地狱中出来的血人,像是入了魔一般,浑身散开着一股浓烈的萧杀之气,拿起纯钧剑狠狠朝龙澈杀了过去,动作迅猛决然。
龙澈身为龙气守护使者,若是以往,制服李桢定然毫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现在,他居然落了下风,被李桢手中的纯钧剑逼得节节败退,每次只能险险躲开。
他心中震撼之极,竟不曾想,李桢在短短一昔之间,变成如今这样,就在这失神地一瞬,他被打飞在地,纯钧剑从他头顶举剑而下。
长歌衣袂翻飞,身形急转,出手快如闪电,一手抓住了那挥下的剑刃,鲜红的血迹从掌心中缓缓流落,长歌却恍然未觉。
“李桢!”长歌冷冷唤了一声。
李桢目光呆滞地望着她,手中那把纯钧剑一滞。
长歌立即转头朝龙澈吩咐道,“龙澈,你快走……”
龙澈捂住受伤的胸口,皱了皱眉,“那你呢?”
长歌凝声道,“我自有办法……”
龙澈想了想,当即不再多言,捻诀,飞身而出。
李桢见龙澈一走,似乎极为不悦,拿着纯钧剑正欲去追,纯钧剑却被长歌钳得紧紧地,他嘶吼一声,发狂似地,抓起纯钧剑对准长歌掌心用力一刺,不留余地。
掌心刺破,剧痛锥心,长歌蹙眉,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这一松手,纯钧剑重新得到了自由,李桢拿起纯钧剑,便朝长歌疯狂地砍了过去。
剑气凛然破空而来,杀意瞬间四散开来,长歌眉头一拧,却是面不改色,连动也未动。
“噗!”
剑刃狠狠刺入胸口,因惯力作用,长歌身体往前一倾,滚烫地鲜血喷溅而出,落到他脸上。
“李桢……”长歌虚弱地再唤了一声。
空气中有片刻的静默。
李桢溃散地眼睛渐渐恢复清明,他张了张口,虚弱地低哑着嗓子道了一声,“长歌……”整个身体蓦后倒地。
当李桢醒来之时,长歌正坐在窗前安静地看书,漆黑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的散落下来。
烟金色的衣袖,随着她翻书的动作飘舞翻飞,每一道弧都是自然而柔美的书画,有着超脱尘世的淡然清雅。
她微抬下巴,只一个侧面优美的轮廓,已足够叫世人神魂颠倒,移不开双目。
李桢一时竟然看痴了。
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传来,长歌轻抬眉目,转首,便见李桢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她轻轻绽放一笑,“你醒了?”
正是这回眸间倾城一笑,似淡去了世间千般颜色,李桢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不知长歌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长歌却也没再说话,又转回首看书了起来。
许久,李桢才缓过神,见自己已重新回到东宫,又想到在云中界长歌所交待他的话,皱了皱眉,低垂下头,“对不起……”
“嗯?”长歌转头望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李桢却也不是那么扭捏之人,“我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将那些鼠怪全杀了……”
他相信,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将那些鼠怪除的一干二净。
“你已经完成任务了,那些鼠怪,已经被你全杀死了。”长歌语气平淡道。
“我?”李桢明显一楞,“杀了?”
他只记得那时候他被鼠怪团团包围,受伤过重的他已近晕厥,他什么时候倒下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将那些鼠怪全杀了?
长歌显然不想多提,转回首,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却已没了心思,想起那日李桢入魔的模样,眼中隐隐浮现出担忧之色。
李桢却以为长歌是在宽慰他,心中一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又想起令他跌入云中界的那名黑衣人,忽然眯起了双眼,“若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定将轻饶不了他!”
长歌语气平淡,“他已经死了……”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稀松平常之事。
“死了?”李桢讶异。
“嗯!”长歌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
今日的长歌有些怪异,至于是哪里怪异,李桢却说不出来,他抬眼往窗外看去,天蔚蓝无际,他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辰时!”
“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