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望着腰间上揽着的那白臂纤长的大手,眉头皱了皱。被一个十五六年的少年这般揽,简直胡闹。
长歌捻个诀,李桢此刻正注视着下面前方一举一动,只觉手中一空,长歌已落入到另一枝树梢上。
他抬眸,疑惑出声:“怎么了?”
“没什么。”长歌面不改色:“我只是怕那树枝会断!”
“会断?”李桢低头望了望他此刻踩着的树枝,粗得有水桶般大小,别说两个人了,就算是三个人恐怕也断不了。心中莫名一动,他还是附和性地点头:“嗯,是会断……”
说着,竟然抬步往长歌所站的树梢移动而去。
长歌见他所举,眉头轻轻蹙了蹙,问道:“你干嘛?”
李桢悠然自得道:“我所站的地方太显眼了,我怕待会那群丧尸还没到齐,便已发现了我。所以……”
李桢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继而道:“我还是去你那边隐蔽一点,待会也好有个照应!”说着,已跨步到了长歌所站树梢。
女子清雅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李桢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往长歌所在之处挪了一挪。
这树枝本就不及原本他们所站那枝,容下一人已是勉强,容得二人已超极限,随着李桢步履,树梢立即左右晃动起来,有欲断之势。
“给我住脚!”长歌冷不防地开口。
“嗯?”李桢挑眉,却果然听话地顿住了脚步。
长歌轻扫了他一眼:“你若在敢乱动,我便把你踢下去!”
李桢便笑了,扬嘴轻笑,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跟他这般说话,不过这个人是长歌,他也就不与计较。
“可是……”他犹犹豫豫地开口,似想再说些什么,此刻下方掠过荆棘枝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稍顷刻已有四五个丧尸到了他们所站榕树下。
他们机械般的挪动着身体,步履却是极为快速,那浑身散发的恶臭与流脓随着他们地动作在这四周传开与掉落。
这气息实在是太难闻了。
长歌随手念了个屏息咒屏住呼吸,她是仙,撑几个小时也无大碍,显然李桢便不行了。
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强忍,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长歌有些不忍,也就随手给他念了一个清心咒。
下方依旧有丧尸断断续续而来,似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又或是被血腥之气吸引,一直徘徊在他们所站地这个地区。
有些丧尸更甚是拿着那死了的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嚼了起来。那骨头被他们咬得脆脆发响,在这静谧地四周份外诡异与惊悚。
眼见一群腐尸在津津有味地嚼着黑衣蒙面人的五脏六腑,头手脚身,李桢撇开眼,有些想要作呕。
半柱香后,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个丧尸,大概有二十来人左右。眼见未有其它丧尸在过来,李桢刚欲跳下,却被长歌伸手制止。长歌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稍安勿躁。
已经来了二十个丧尸了,还差一个。
长歌遥遥望向下方,深凝了眸。若是她未看错,那唯一的一个便是那个身著红衣为那村庄带来祸端的女人。
那群丧尸闻着那生人的气息寻了半天也未曾找到,又见那尸体已经被吃了只剩下残肢碎骸,转悠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呜啊呜啊地发出一阵怪声,调头就走。
“砍下他们的头!”长歌冷冷吩咐了一句。
声音骤地响起,那群丧尸闻声抬首,终是在那隐蔽地树梢之上见到了两个活人,又开始住长歌他们所在地方聚拢,二十个丧尸一蜂拥地冲了过来,李桢双眼一厉,没有过多犹豫,飞身而下,提剑就砍。
鲜血飞溅,头颅不断滚落在地,长歌从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一切,却未曾出手。
她相信,以李桢的实力对付几个没有意识的丧尸并不费力。
这一刻,先前故意隐藏的伤势显露无疑。唇角一条细小的血迹溢出,长歌漠然地伸手拭去。
她胸口地伤势本就过重,刚才又被那凡人提剑刺了一下,此刻衣裳之处已渗出了点点殷红的鲜血,如一朵红得滴血的曼莎珠华缓缓绽放。
长歌皱了皱眉,为免被李桢瞧见,她手轻轻一拂,那渗出的血又消失不见。
却不料这点点血迹诱发了丧尸们的疯狂,他们发狠似地往长歌所在树梢冲了上来,不管下方李桢如何打杀都浑然不顾,有些更甚是朝长歌所站在大树开始往上爬。
长歌面色平淡,有些不甚在意,因为每当那丧尸爬到一定程度,便会被李桢拖了下去。
无数的丧尸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那砍下的头颅没过多久又被自动接上。
似永远也打不完,李桢没多久,便有些累了。抬首望着树梢中一脸惬意地长歌:“你若是无事,我不介意你下来搭把手……”
长歌轻轻扫了他一眼:“我说过,凡间的事我不便参与。你贵为大兴王朝地太子,守护自己的子民,责无旁贷。”
李桢一手又砍下那丧命的头颅,颇有些头痛:“那为什么砍了他们的头颅还会自动连上?”
长歌状似认真想了一想,半响之后,这才忆起当日东华所说的话。于是有些歉意的道:“我刚才忘记说了,每个丧尸的头颅至少得砍下十次,才能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