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我通风报信之人,你应已知晓了,正是我那孙儿唐僧唐三藏,或说确切一些,唤作陈玄奘。”
“即是这样,那又怎会牵扯上刘府?殷府为何竟还要与之斗争这么多年?殷府与刘府究竟有何恩怨?”
海蝉儿一头雾水,不甚了解。
“只因……这其中还有许多秘辛啊。”
殷开山挣脱搀扶,一人拄着拐杖,踱步而行,“唐僧之父陈光蕊,唐僧之母殷温娇,按理说,同刘府并无任何干系,然,事实却是:唐僧之母殷温娇,唐僧之父是为……刘洪,真不是陈光蕊。”
“不可言,不可言,你稍且慢说……你之意思是明:我师傅唐僧之父其实不是陈光蕊,而是这什么劳什子的刘洪?太不可思议了,然这刘洪又是何许人也?同殷温娇又有何关系?”
“你莫插嘴,且听我一一道来,这事已积压在我心头几十年,如今吐出一些,恰可以让我舒坦一些。”
殷开山似若轻松一些说道,“当年,殷温娇同刘洪私下结交,自由恋爱,约定终身,然,殷府和刘府却皆不知情,唯到温娇已有身孕之际我们才方可知晓。”
“这可触犯了大罪,须知殷温娇可是丞相之女,因此,所嫁之人必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非富即贵,然刘府虽说满足其条件,却与殷府是为宿敌、死对头。”
“只因我知晓,殷府之所以会有刘府这么一个对手,其主要缘故还是唐王为避免我殷府在朝堂内外一家独大,遂讨弄出来的用来制衡,或者说,平衡我殷府之手段。”
“殷、刘两府皆知晓。”
“因此,殷府同刘府决计不可联姻结为亲家,这是忌讳莫深,实乃大忌,妄不可而为,可虽说我极力阻止温娇同刘洪往来,然,我却还是慢了一步,待的我发现温娇已有身孕,暴跳如雷,遂问之,果真是那刘洪孽障之子。”
殷开山两只手捏着拐杖,很是使劲儿用力的顿了顿地面,喘息一口气,“我知一切已无法挽回,当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唯有让殷温娇立即嫁出去才行。”
“于是,我连夜吩咐下去,昭告全长安,温娇即将抛打绣球招亲,第二天便正式开始,而终打中陈光蕊,两人当火速成亲,片刻不停。”
“而恰逢陈光蕊是为新科状元,唐王正派遣其任职江州,我只道天不亡我,于是让温娇与其同去江州,正好可远离此是非之地,完全离开刘洪,一来,躲得一阵安全,二来,还保全整个殷府。”
这还真是爽啊,就连作《证道书》的残梦道人澹漪子老前辈都羡慕的不得了,在此处夹批曰:“真快活,状元易中,此景难逢。”
“却不曾想,刘洪这厮竟已有打算,伙同艄公李彪去往洪江渡口埋伏:接了夫妻二人,然,将船撑至没人烟处,候至夜静三更,先将家僮杀死,次将光蕊打死,把尸首都推在水里去了。”
“速说一来,下面又发生了如何?”
海蝉儿只道是闻之惊心动魄,触目惊心,不曾想其中竟有这种不可想象之况,实乃罕见啊。
“下面更为吃惊:不曾想这刘洪竟穿了光蕊衣冠,带了官凭文书,同小姐往江州上任去了。”
“是否觉知不可思议,要是没我先前所说,想必你一定着实困惑不已:刘洪,一个水贼,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还带着个活证人,难道他不怕小姐害他吗?而小姐却并没有揭穿杀夫凶手,那她还在等什么?她可能担心怀着的孩子有危险,可,更离奇的是,刘洪竟然冒充了一十八年,也没被人发觉,女儿出嫁后没回过娘家,也无书信来往,这十八年中,小姐和杀夫凶手夜夜同床共枕,简直叫人无法想像。”
“确实,若无你刚才所说,我决计会不明所以,云里雾里,而你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是极是极,这可称得上我殷府最大丑闻。”
“亦或说,最大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