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道:“云潇……你要知道,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因为叔父的遗命,不是因为你我两家关系亲密……”
他低头,怔怔的看着云潇的眸子,轻声道:“而是因为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想帮你解决一切的麻烦,保护你的安全,让你每一天都过的舒心。”
云潇哽咽道:“没有你,我无法舒心啊!大哥,你的身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你我都查过了天下的医书秘笈,可曾提过半点子午离魂有治愈的可能?”他轻叹一口气,“也罢,我易初寒这一生,有了云潇你,已经十分完满,还想奢求什么?”
“真是这样的话……”云潇弯起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我只怨自己没有对你更好一点。”
易初寒心中一痛,轻声道:“傻丫头。”
他不日病逝,云潇怎么办呢?往日对她亲密,是想着他还能从老天那里偷来两三年的时间。他会在这段时间里,给云潇安排好一切,也给她找一个能无私疼爱她的男子。毕竟,他去世了,可她以后的路还很长。
他没有想到病情恶化的如此厉害,他的寿命只余下这十几天。
他要怎样在这十几天里安排好一切,既不让云潇为自己的死亡而伤心难过,又为她寻得一个能安慰她的人呢?
云潇安静的伏在他怀里,突然道:“大哥,我们成亲吧。”
她的话语很轻松,略带一丝俏皮,好像说的是“我们去吃果子冰”那样的轻描淡写,又理所应当。
可他的怀抱霎时冰冷僵硬,那原本璨如北辰的眼眸,霎时失去了光彩。
成亲?他如何能给她一个完美而长久的婚姻呢?他不过是个还有十几天生命的病鬼,而她,芳龄十七,还有许多美梦,可以有别的人陪着来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焦灼的沉默。
丛兰在外有些焦灼的说道:“郡主,陛下来了。”
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原本燥热的夏日清晨多了一丝昏暗的凉意。容舒玄就那样安静的站立在客栈的走廊,独自向雨,他淡青的长袍莫名映衬出了一抹清冷与孤寂。
像是被撞破了秘密有些尴尬与迟疑,云潇默默的安顿易初寒躺下,缓缓的走出房间,停在容舒玄的身后。
方才的房门是虚掩的,丛兰看见了他们相拥的样子,容舒玄想必也看到了。
云潇略有不安的顿了顿脚,出声道:“皇上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容舒玄却不答她,背了手,低头看着院子里的积水。这座驿站虽然简陋,但胜在院子中央有一树开的极好的海棠,本来浓艳,被这清晨的几许微雨一润,越发活色生香。
“我有要事找你。”他看够了海棠,乍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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