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住?小东西怎么突然间想要搬出去?贺煜两眼瞬间眯了一下,睨视着眼前的小佳人。
凌语芊也目不转睛,再问道,语气更显委屈,且有小小的哀怨,“对了,我今天打了很多次电话给你,但你都没有接,我还发了短信给你,你都没有回复,你好坏,贺煜你好坏,我很难过的你知道吗?”
电话!自己的确看到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但自己都没接,只呆呆地看着手机响,看着它主动停下。至于短信,他似乎没收到呢,她什么时候发的?她在短信里说了什么?
“我今天和你妈妈吵架了,她侮辱我,我出言顶撞了她,把她气得不轻,贺煜,你说会努力修补我和她的关系,看来是不可能了。对不起,我和她彻底决裂了。她以后恐怕会更刁难我,所以,我不想再和她碰面,我们搬出去吧,算是为了我,好吗?”凌语芊继续诉说着,忽然拽住贺煜的手臂,眼神更显哀求和恳切。
贺煜则深深震颤,她和妈吵架了?素来温柔乖巧的她,真的作出了反击和顶撞?她发的短信,就是关于这件事?
“你妈妈真的很恶毒,她根本容不下我,为了刁难我,她使出各种手段,你知道她上次为什么棒打我吗?因为她不想让我怀孕。你想方设法希望我尽快怀上宝宝,可她机关算尽要我无法怀孕,你看,我怎么能和这样的婆婆在一起。所以,我们搬离这儿吧,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们出去住,我们不用太大的房子,够住就行。饮食方面,你大可放心,我会每天都为你煮饭烧菜,为你洗衣服,为你提供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家,属于我们,还有我们的宝宝的美好之家。”凌语芊说着说着,由控诉渐渐变成了憧憬,眼神也跟着趋向迷离,以致没有觉察,床上的男人经受大量酒精的侵袭后,已经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待她从美好的未来蓝图中清醒,看到这幕时,禁不住地气恼。
自己好不容易说出来,他却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给,一个答复也不回,他真是坏蛋!
不过,气恼归气恼,一会儿后,凌语芊还是去拿来热毛巾,为他抹脸,除去他身上的衣服,把他全身上下都抹一遍,然后躺着在他的身侧,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入神,越看越痴迷,最后,主动拉起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枝上,脸紧紧依偎在他胸前,在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的陪伴下,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黑夜被光明驱散,又一个黎明降临了人间。
贺煜首先醒来,胸前的柔软让他还没张开眼就扬起了唇角,待睁眼见到怀中的小人儿俨如一只娇小可爱的小猫咪蜷缩着,他更是满心欢喜,笑意四溢,情不自禁地抬手,在她柔顺的黑发上轻揉了一下。
凌语芊则立刻发出一声嘀咕,身子略微蠕动,更亲密地朝贺煜怀里贴近,以至贺煜,喉结一紧。
不过,更急需释放的,还有另一样东西,昨晚喝太多酒,他几乎憋得即将爆炸,必须先去一趟厕所。
他怀着惋惜,对怀中的人儿啄吻一下,小心翼翼地推开她,然后下床,就那样全身只着一件底裤,阔步走进了浴室。
小解完后,他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出神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些片段,重拾回脑海。
昨天下午离开公司后,他开车到处游荡,夜了去到酒吧,借酒消愁,直到酩酊大醉。
昨晚,她好像跟自己说,她和母亲吵架了,她还说,想搬出去住,说母亲上次打她,是因为不想让她怀孕。她的表情很委屈,很伤心,自己本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想劝慰安抚她,奈何体力不支,来不及开口就睡过去了。
她,一定更难过吧!会不会,又哭了一整夜?
想到此,贺煜不再停留,立刻转身冲出浴室,回到床前,却正好,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是保姆,说母亲找他!
他稍顿了顿,过去门后跟保姆应一声“知道了”,随即重返浴室,简单快速地梳洗一番,穿好衣服后,再到床前凝望了她片刻,且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步出卧室。
他走得极快,不久便来到母亲的房间,见到母亲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于是彻底明白保姆为何叫他直接来这里。
母亲,病了!
“阿煜,你没什么事了吧?”父亲贺一航首先询问他的状况。
贺煜微微荡漾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轻声应道,“嗯,没事了。妈怎么了?”
贺一航稍顿,随即解答,“头晕脑胀,心口作闷,茶饭不思,医生看过了,说是心病。”
心病?母亲深得父亲疼爱,家庭幸福美满,素来快乐愉悦,会有什么心病?怎么突然间有心病?贺煜眸光眼神一晃,走近过去,停在床前,鹰眸变得更深更黑,“妈,你还好吧?”
季淑芬并不回答,而是像往常那样,露出慈母的样子,关切地问,“阿煜,听说你昨晚又喝醉了,你没什么吧?”
贺煜略微沉吟,抿唇淡笑,“我没事,妈请放心,男人喝醉是很正常的事,倒是妈你,平时尽量放松心情,有些事,别想太多,这样就不会有郁结。”
季淑芬听罢,内心更加翻滚,怒火开始再起,那小贱,果然跟儿子告状了!
“妈,能不能答应我件事?”贺煜突然又道,定定看着母亲,“答应我,以后别在为难芊芊……”
“我哪里为难她了,我哪有为难这小贱?是她跟你告状,说我的坏话吧?”季淑芬马上怒斥,中气十足,与刚才病恹恹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
贺煜即时又扯唇一笑,维护凌语芊,“她没有说你的坏话,就算说,也是事实!还有,妈你以后可否别再这样叫她,这样的字眼,我不希望落在她的头上。”
季淑芬怒气膨胀,继续辱骂,“为什么不能这样骂她,她本来就是个贱人,我就喜欢这样叫,谁让她不知廉耻,勾引你爷爷……”
“妈!”贺煜顿时拔高嗓音,俊颜刷地沉了下来。
季淑芬被吓到,先是愣了愣,随即不甘示弱地继续,“我有说错吗,她本来就是个小妖精,是你爷爷的小情……”
“她不是,她不是!”贺煜也大吼,恼怒起来,“她和爷爷是清白的,并非那种关系,绝非那种龌龊的关系!那是一个谣言,一个别有用心的谣言,有人蓄意污蔑她,中伤她!”
“我知道,你想说筠筠蓄意污蔑嘛,你还想对筠筠杀无赦,对所有想伤害她的人杀无赦嘛!”季淑芬也索性抖出来,表情愈加痛心,“阿煜,你太不争气了,太令妈失望了,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你不惜混淆是非,冤枉好人,你真是被蛊惑得不轻!”
贺煜听到此,倏然一震,继而,怒火中烧。这杀千刀的李晓筠!自己怎么忘了这个,怎么忘了她会先跑来和母亲恶人先告状,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了她!而自己的母亲,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不信自己!
“我跟你说,这贱人,我是抗拒到底,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就立刻给我清醒过来,立刻和她离婚,只有彤彤才配当我的儿媳妇!”季淑芬继续气咻咻地道。
贺煜顿时明了,李晓彤!是啊,自己怎么把她给忘了,母亲最信任器重的就是她,一定是她事先跟母亲颠倒是非!彤彤,你怎么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嫉妒和愤恨,真的把你的正义之心都蒙蔽了吗!
收起心中的冷笑,贺煜鹰眸锐利地瞧了瞧一直不吭声的父亲,接着是母亲,而后,发出声明,“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再说一次,芊芊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女人,她和爷爷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另外,我不会和她离婚,这辈子,她都是我贺煜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说罢,再给父母一个坚定而淡漠的瞥视,拂袖离去!
季淑芬见状,立刻翻坐起身,气急败坏地大嚷,“阿煜,你别走,不准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大逆不道,怎么可以这样跟我们说话,我病了,你竟然还这样惹我生气。”
病了?呵呵……
贺煜在心中悲哀一笑,更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彻底走出这间充满欺骗且令他无比烦躁的房间。
季淑芬跳下床,准备追出去,贺一航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
“放开我,我要找阿煜,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还要找凌语芊那贱人,我要灭了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蛊惑阿煜,这该死的小贱……”
“拜托你别再这样叫了好不好,儿子刚才不已声明了吗,那是他老婆,你口口声声这样叫她,换成我,也会掉头走的。”贺一航无奈地连连叹气,拥住季淑芬,带她回到床前。
季淑芬怒气难忍,把怒气转移到丈夫身上,擢着他的胸膛,责怪道,“掉头走,你敢这样对我?还有,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老公,刚才我费解心思教导儿子,你却一个劲地愣着,你……都不知道你们父子俩是不是约在一起气我的!”
“我和阿煜约在一起气你?真爱胡说八道!”贺一航不禁翻了翻白眼,若不是疼她爱她,他会配合她的装病吗?刚才之所以不发表意见,无非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是微微叹息一声,安抚道,“好了,别再为这事纠结了,既然阿煜已经那样说了,兴许那真的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难道彤彤会骗我?是阿煜被那小贱迷惑了,导致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知道这事让我多蒙羞,多气恼嘛!虽然贺炜那家伙欠揍,但我真的无法忍受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想再看到肖婉仪冷嘲热讽,我不想啊你知不知道!所以,只有那小贱离开,我们才能彻底安宁,才能彻底安宁!”季淑芬索性在贺一航胸前捶打,发泄心中的忿恨。
贺一航也不阻止,静静任她打,内心里,已经暗忖开来。身为男人,他相信儿子;可他又无法否定老婆,除非是……彤彤说假话,但彤彤根本不是这种人呀!难道,人的嫉妒心真的那么可怕,足以湮灭一个人的良心?
季淑芬打了一会,打累了,于是停手,在床畔坐下,依然怒气满怀,久久不退……
话说回头,贺煜离开父母的房间后,重返自己的卧室,正好,凌语芊醒了。
她睁着惺忪睡眼,看着贺煜衣衫整齐地从外面进来,不觉纳闷地皱起了娥眉,待他走到她的跟前,冲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时,她即时又感到一阵眩目,脑子一片空白。
“肚子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早餐,我吩咐保姆整。”贺煜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问着。
熟悉的情景,让凌语芊又是一愣,想起了北京的日子。
“你今天有没有事忙,没有的话,我们去郊外秋游?翡翠山庄泡温泉,很舒服的。”贺煜自顾说着,伸臂,把她搂入怀中。
凌语芊更加迷惑,抬起脸,仰望着他。
贺煜性感的薄唇又往上一抿,在她粉嫩的小脸轻捏了一把,继续说出安排,“这个周末我打算带你去酒店住两天,到时只有我和你,我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去酒店住两天?享受二人世界?凌语芊立刻揉了揉双眼,媚眼半眯,疑惑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煜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深意地道,“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对你好!”
说罢,他手臂一收,将她搂得更紧,贪婪地汲取着她独特的味道。
凌语芊则挣扎,从他怀中出来,继续满面沉思地望着他,然后,一故作气地道了出来,“我昨天发给你的短信有看到了吗?昨晚和你说的那些话都记得不?我……和你妈吵架了,我们已经彻底决裂了,我不想再面对她,我想搬出去住,你陪我出去住!”
贺煜听后,先是静默了下,继而,摇头。
凌语芊见状,俏脸陡然一黯,下意识地推开他。
贺煜铁臂毫不动弹,牢牢地将她稳在怀中,解释,“我有时候应酬,你一个人在家,会很闷的。”
凌语芊恍然大悟,停止挣扎,辩解,“不会闷,我在这里住一样是自己一个人在卧室啊。”
“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那你有应酬的时候,我回我妈家。”凌语芊又道。
“傻瓜,嫁出去的女儿怎能经常回去过夜,再说,你回家了我下半夜岂不是要一个人睡,我可是习惯了每天早上醒了都看到你,我要每天睡醒时都看到你在我怀中。”他霸道的个性,自然流露。
“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妈妈,我不想再像昨天那样和她吵!”凌语芊也不甘示弱,嘟起小嘴,见他不再有话可说,她打算继续恳求,“贺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