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人文地理
洮州的中心区域位于今天甘肃省西南部的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卓尼两县,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地理区划上属于青藏高原。历史上洮州地域辽阔,包括今之临潭、卓尼、禄曲、迭部及玛曲、舟曲、夏河等县的部分地区。“洮州”的名称在当今的民间仍然使用,临潭县和卓尼县是洮州的中心区域,因此本文仍以“洮州”来称谓这一地方社会。
洮州位于2209—4500米之间的高海拔地区,西倾山脉由青海挺入,境内沟壑纵横、草原广阔、森林广布。积石山,藏语叫“阿尼玛卿山”由西北向东南延伸至玛曲乔科滩;黄河进入古洮州的南部叫做“玛曲”,是草原的生命之水;洮河自西倾山流经禄曲、临潭和岷县,洮河谷地是汉藏社会交往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洮州的基本气候特征是高寒阴湿。年平均气温3.2c,年均降水量518毫米,相对无霜期65天。汉族最集中的临潭县总面积1557.68平方公里,其中耕地面积26.6万亩,林地面积42.66万亩,草地面积123万亩。全县辖1镇18乡、141个村委会,总人口14.68万人,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92%。在耕地面积中旱地占98.9%,水浇地占1.1%。
以厅治所在地的新城为界,洮州分为东、西、南、北四路,洮人如今仍以“路”来划分方位和区域。中西路是高山丘陵区,包括新城、扁都、刘顺、羊永、长川、卓洛、旧城,是耕地面积最大的区域,也是农牧结合带;东南路的洮河沿岸河谷区,包括新堡、总寨、陈旗、石门四乡,这些地方在土壤肥力、年降水量、热量方面优于其他地方,问题是人多而地少;北路和东路一些地方为高山深谷地貌,耕地狭小,森林广袤,人们居住较为分散,是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区,其中羊沙乡1990年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23.99人。
2.1.2生态脆弱性
洮州是一个生态与文化多样性重叠的地区,山地农耕、林区林木、草原牧业反映了生产方式的多样性,这与汉族的龙神信仰、藏族和土族的藏传佛教、回族的伊斯兰文化形成了生态与文化的交错之地。生态多样性在经过战争劫难和历代不当开发后演变为极其严峻的生态脆弱性。当然,如果不是历史选择了这片土地来实边和屯田,也就没有大兴土木和过度垦殖的开发,这里可能依然是水草青青林木森森。我们暂且放下社会结构性因素,看看种植业所必需的土地资源的优劣。
根据气候、地形、生产能力三项指标,当地农业局将土地分为四级,洮州“一级地”相当于国家的四级地,“二级地”相当于国家的五级地。洮州“一级地”面积很小,分布于东南路洮河沿岸低海拔及沟谷川地,但养分并不高,几乎没有水利设施。中西路是本县最冷的地区,土壤以栗钙土为主,东路较热,土壤属淡栗钙土亚类。中西路耕地主要分布在2700—3000米之间,地广人稀,无灌溉条件。新城、刘顺、长川、城关等高于2800米的较平缓的山坡和田沟谷川地皆属“二级地”,相当于国家五级地。农地资源的贫瘠和缺乏灌溉促使人们去适应环境,“砂田”便是过去洮州人利用文化景观去影响生态的努力。洮州山地旱田居多,砂田用粗砂、卵石铺置田上,以此保持土壤的湿度和温度,并防止土中盐碱的增加,收成比普通旱地高出一倍。当地谚语说:“砂压碱,刮金板。”但砂田不可永久使用,三四十年需重铺一次。铺砂工作极为繁难,费尽人力、畜力和时间。故当地谚语又说:“累死老子,富死儿子,饿死孙子。”可见,洮州人的生存适应是极为艰难的,但人类总是能够找到文化方式去抵御生态压力。从土壤角度看,洮州绝大多数土地肥力太低,对发展农耕不利,作物必需的光、热、水条件也不利于农业生产。拿高原农作物为例:
1.青稞、春小麦。高原气候对洮州春小麦生长没有提供优越的条件。过去大部分地区没有种植春麦的历史,更何况冬麦、玉米了。海拔高、霜期长和低温几乎使所有作物徘徊在生存极限处。按光、热和水对作物的贡献率,兰州干旱研究所划分出五个作物生态适生区:i—最适宜种植区;ii—适宜种植区;iii—次适宜种植区;iv—可种植区;v—不宜种植区。洮州平均海拔为2850米,而此高度是作物种植的上限,所以洮州大部分高山丘陵地区属于不宜种植区,无论是高原大麦——青稞,还是春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