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定的宾馆的车已经停在机场外面等,柳箬拖着大箱子,又背着一个包,带着柳妈妈去坐车,柳妈妈不断说:“我来拖箱子好了。”
柳箬无奈地看着她:“妈,你和我客气什么呀。”
说完,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在楚未面前,也总是这样客气,她不知道楚未在当时是怎么想的,也是无奈的吗。
柳妈妈在飞机上时,还在不断忧虑家中情况,到了丽江古城了,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到一座大宅院门口,她便也真正放开了心中的烦忧,和柳箬说:“这里很漂亮。”
这座宾馆是三进四合院,院子里是楼上楼下两层,她们住了第二进的楼上的房间。
这是木头房子,古色古香又雅致。
收拾好了东西后,柳箬就给楚未发短信,楚未这时候还在飞机上,只能下飞机了才能看到她的短信。
柳箬穿了米色长裙,又披上一件披风,戴上大遮阳帽,柳妈妈则穿了黑色的毛衣和长裙,因为是柳箬的,显得稍稍有点长,但这样反而更显风情,戴上帽子,柳箬挎着单反就挽着柳妈妈出门了,两人一边四处品尝小吃,一边逛古城拍照。
柳妈妈几乎将所有烦恼都忘了,柳箬也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
楚未下飞机后,就收到了柳箬已经安顿下来的短信,便给她打了电话,柳箬说这里阳光好空气好,非常喜欢,并且希望楚未之后也能去。
楚未自然是无不应下的。
柳箬之后又让柳妈妈用她的手机为她拍了几张照片,站在青砖黛瓦的客栈门前,在阳光里,她宛若成了阳光本身一般,耀眼又温暖。
柳箬将照片发给楚未,楚未正从机场去父母家,坐在车上对着照片只剩下傻笑,随即将照片设为了手机桌面。
柳箬在之后带着柳妈妈去了束河古镇,又去了玉龙雪山,因为柳妈妈在玉龙雪山上有些高反,回到丽江后依然觉得头痛,柳箬买了药她吃,便没有再去太多地方,两人只坐在宾馆里的阳台上休息。
柳妈妈泡着功夫茶,在这时候才同柳箬提起:“箬箬,你和楚未,有说过结婚的事吗?”
柳箬正抱着笔电整理这几天的照片,听她突然提起这件事,就抬起了头来,说:“还太早了吧。”
柳妈妈不由瞪她:“这还早吗?你这个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心眼。”
柳箬放下笔电,端了一杯茶喝,说:“这关心眼什么事啊。我觉得结婚是一件要顺其自然的事。”
柳妈妈没好气地说:“什么叫顺其自然,等楚未跑了,你就怄气去吧。”
柳箬知道她妈妈并不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不想多说,便撒娇转移话题道:“好啦好啦,出来玩,总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妈,你过来看,这些照片都很好呢,回去了,拿去影楼洗出来,你可以摆在卧室里。”
柳妈妈知道她不想再谈她和楚未的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也不讲了。
对柳箬来说,婚姻只是人生的一种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她以前没有想过要结婚,现在和楚未在一起,她开始考虑这一件事,但即使考虑了,她也并不觉得这是必须的一种选择。
在这件事上,若是她以后真和楚未分开,她甚至连“得之我幸,失之吾命”的这种观念也不会产生。
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但只有一条路可走,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将每一天都过得不后悔。
柳箬把柳妈妈带走了,袁家基本上就瘫痪了。
在以前,春节期间,柳妈妈会做很多春节食物,家里要拜访那些人家,送哪些礼物,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该给哪些人家打电话,要准备多少红包,也都是她在做,更不用说家里的打扫,洗衣收拾,各种杂事了。
柳妈妈没带手机,柳箬一律不接袁家的电话,袁一原拿柳箬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
大年三十,家里冷锅冷灶,一家人出去吃饭,街上也显得冷清,大年夜,大家都在自己家里过呢。
袁一原不说话,袁思扬知道大姐把妈妈带走了,他应该知道他妈妈受到的那些委屈,所以他并不哭着闹着要妈妈,只是赌气地不和袁一原说话。
大年三十总算过了,初一的时候,在往年,一大早起来,必定有热气腾腾的汤圆和饺子可以吃,然后出门去玩,中午在家里也可以吃大餐,晚上或者在家吃,或者出去吃,总之一切都是好的,但这一年,什么都没有,袁一原出门去买包子饺子,但大年初一,街市根本没有开门的,大家都过春节,根本不做生意,他只好回家捣鼓早餐给孩子们吃,但他根本不会做早餐,面条最后还煮糊掉了。
袁思扬和袁思宜起来,两人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小姐,什么都不会做,于是袁一原只好又开车带两人出门,但转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一家卖吃的。
袁思宜的妈妈回了外婆家里了,她实在不好过去,只得提议:“去二叔家里嘛。”
袁思扬造反道:“我不去,我回家吃饼干。”
袁一原说:“去超市买些吃的嘛。”
因为柳妈妈很会做菜,所以家里基本上不会买超市里的熟食,而且也很少买速冻饺子包子一类,三人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去,就靠这些过年了,但思扬回到家就憋不住了,哭着找袁一原要妈妈。
袁一原只得给柳箬打了电话,但打过去柳箬就挂掉了,之后再打,柳箬甚至关了机。
袁一原在心里叹道:“这个孩子啊!”
但他也实在拿柳箬没办法,柳妈妈嫁给他时,柳箬已经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加上她一向沉默寡言,两人之间实在很少有父女的互动,他想要管束柳箬,也没法管束,再说柳箬现在都三十岁了,他难道还想教育这个继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