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哥哥看了我许久,在心里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将我拥入了怀中,紧紧的,却又小心的不去伤到我。
后来,他直接把学院的事情辞了,专心的照顾起怀孕中的我来,有时候我觉得比起怀孕中的我,他更像是一个孕妇,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了我半分,我想这时候的我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一定会给我弄下来一颗吧。
怪胎十月,阿正哥哥几乎与我寸步不离,终于在一天黎明的破晓,我费尽了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婴,生孩子是件体力话,其实我已经很累很累,可是仍旧不敢就这么睡下,不为别的,只是怕他担心。
当阿正哥哥不顾产房的忌讳坐到我的床边时,我冲满眼红血丝的他微微一笑,那时我似乎能体会的出李姐姐说她今生不悔的心情了,若是我这一辈子该得到的都曾经得到过,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转眼间,我的女儿满月了,我问阿正哥哥准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他说随我心意就好,我想了整整一天,给孩子取名叫初心,寓意我的爱从初而终,真心相待。也同样希望我的孩子能够爱上一个爱她的人,一辈子都能像最初时一样的快活。
纵然我这次生产有惊无险,可是按照阿正哥哥的想法还是不准备让我再生了,不悔把我当成亲生母亲一般的看待,我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也该够了。
我是闯荡过江湖的女子,如果我想自然能够拥有一片自己的天空,可是为了阿正哥哥,我更想做一个简单的小女人,体会着最简单的快乐。
看着不悔和初心一点点的长大,我这才渐渐发现自己的年岁竟然大了起来,甚至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一日就寝后我趴到阿正哥哥的怀里,问他,“有没有觉得我老了?”
他借着昏黄的油灯光捧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十分正经的点了点头。
是个女人都想在夫君眼里留下最美的样子,我也不例外,听到他的回答,我难免有几分伤心,结果他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晚儿,你会嫌弃我老吗?”
“当然不会!”我坚定的答到,阿正哥哥比我大了可不只是一两岁而已,难道他也在担心给我留下不完美的印象吗。
“我也一样,夫妻就是该白头到老,你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总是比你还要老些。”阿正哥哥说着亲了亲我的头发,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忽然明白了阿正哥哥的意思,古人有言,以色侍君者,能得几时好,而我虽然长的不丑,却是堂堂的正妻,根本用不到以色侍人的地步,而阿正哥哥也不是君王,他只是千千万万个男人中之一,我们的生活可以普通,可以平凡,但是不能缺少的就是彼此的相扶相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才是真爱,谁也不能阻止时光的前进,可是在任何时光之中我们都能有彼此相陪,这才是幸福。
想通了这些以后,我似乎更没有什么惧怕的了,仿佛一切都岁月静好,但是身为父母的,不但要为自己考虑,更需要给儿女之起一片天地。
初心倒是还好说,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只盼着她能健康的长大,找个妥帖的男子嫁了就够了,但是不悔不一样,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他很喜欢读书,如果不让他在读书这条路上多走走倒是可惜了。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了,村子里的学院虽然说是个好地方,可是要是只图学学而已倒还好,想要系统一些的就得去正规一些的书院,但是这去书院的学费可是不少了,尽管我不缺嫁妆,就说这郡主每年的俸禄在这小山村里也够我们一家四口花用的了。
然而阿正哥哥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他绝对不会让我独自支撑起家里的重担,因此便想着去永州开家医馆,一来医馆的名声好些,对不悔的将来也不会构成阻力,另外他也想在有生之年尽自己的力气去救更多的人。
我作为女儿来说,临邑村有着我的父母,有着我最深的记忆,我自然是不舍得就此离开的,可是作为一个妻子,我必须得支持丈夫的事业,在斟酌再三以后,我还是决定和阿正哥哥离开村子。
永州属于姐夫的地盘,阿正哥哥在他的地盘上开医馆,除非是脑袋不好使的,要不然没有人敢去招惹我们。
我们的生活不算是大富大贵,手头的确比从前宽裕了不少,有一天阿正哥哥照常出去会诊,回来后脸色铁青的扶着一个年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样子像是受了些伤,可是具体伤在哪里,依照我的眼力却还是看不出的。
我与阿正哥哥成婚已有十几载,他的脾气一向都是不错的,能有本事把他直接气成这般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心里担心着,可是我却不想在他的气头上发问,他不想说想必也是有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