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也好,对也好,反正今天我们都活不了,你又何必再虚伪做作,让人恶心。”黑熊厌恶地撇过头,不防一只拳头又向他招呼而来。
‘砰’,黑熊硕大的身子被击倒在地,野人居高临下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手上的武器指向他的咽喉,恨声骂道:“死不悔改,老子先送你下地狱,你不配跟我们一起死。”说着,武器往前一送。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阿墨出手阻止,把野人和其他人气得半死,似乎早已忘记现在所处的处境,纷纷围过去,欲将黑熊杀之而后快,也对阿墨的维护极其不满。
宋红絮和宋家的人对突如其来的内讧迷茫不知所措,大部分低着头,一副绝望的样子。
富察镇涛等看得津津有味,普鲁不屑地看着这一幕,嘲讽道:“这就是大梁人,愚蠢无能,打仗不行,搞内讧倒是在行,这场戏当真精彩,真该让单岩和刘云轩好好看看,他们看中,付与重任的人就只有这种能耐。”
“曾经大梁那个传奇的女人有句话说得极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叫阿墨的是个人才,可惜终究太年轻,识人不明,带了一群蠢货过来,也太重感情,明知黑熊有问题,还始终不相信他会背叛,直到走到这一步,将所有人带入死亡的境地,她却还想维护他,可惜,可惜啊。”富察镇涛的神情十分婉惜,那副样子,始终都如掌控万物的王者,而阿墨他们只是蝼蚁。
他们在这边一边看戏一边指指点点,宋仲的心思却大都在宋红絮和宋家人的身上,虽说他已经叛国叛家,但毕竟是宋家人,其实不太想真将宋家赶尽杀绝,可是他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将军,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送他们上路了,迟则恐生变。”宋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最终不顾会惹怒两位将军,低声开口说道。
普鲁不耐在瞥了他一眼,怪里怪气道:“宋先生真是心急,那些可都是你的亲人,就这样迫不急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富察镇涛也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宋仲一噎,又被那一眼给看得颤抖了一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讪讪地笑道:“普鲁将军说笑了,说笑了。”
“普鲁确实是在说笑。”富察镇涛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向还内讧成一团的阿墨等人,眉宇也跟着蹙了蹙,又加上一句道:“闹剧也看够了,该落幕了。”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声音随着响起,不是普鲁也不是宋仲,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独自站在他们面前的阿墨。
“富察将军说得对,是时候该落幕了。”清越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笑意,阿墨的神色哪来半分之前的悲痛无奈与绝望,那一脸的明媚看得人恨不得一拳将那笑脸打掉。
“你……”富察镇涛愣住,心中不安的预感不断攀升,而在这时,城内突而传来金戈交击,杀意震天的喧闹声,而原本乱成一团的野人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推攘着接近他的军队,在城内杀声传来之时,突而暴起,冲进他的队伍里大杀四方。
之前那一幕连他都被麻痹,何况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大梁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打乱了他们的队形,如同一把把绞杀器般,所过之处,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
看着黑熊跟着那些人配合默契地砍杀着他手下的士兵,富察镇涛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黑熊的背叛,是你的计策,你,你好深的心思,这样人的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让你再活在这个世上。”富察镇涛震怒之余,心里涌现刺骨的寒意,当机立断,这般可怕的人,纵然他再爱才,也不敢用她,谁知她什么时候突然背后来一刀,然后告诉你一切都只是她布的局而已。
“呵,过奖了。”阿墨竟是歪头调皮一笑,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摔先暴起,脚踏游龙步,身体化为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富察镇涛逼近。
“哼,不知死活。”对于阿墨单枪匹马地冲杀过来的举动,富察镇涛不屑哼了一声,面色冷凝,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大声下令道:“杀,将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音落,勒马前跃,迎着阿墨逼近的身影而去。
他一动,身边的亲卫队立即跟了上去,将阿墨团团围住,其余慌乱成一团的士兵听到将令,很快重整队形,冲着野人等人杀将过去,杀意腾腾,为方才被耍弄了一翻而怒火冲天。
普鲁则带着一队人朝着宋红絮及宋家人所在冲杀过去,可能是顾着厮杀,宋家人身边居然没有人保护。
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普鲁满脸的兴奋,那是对血液,对杀人的渴望,利刃划过肌肤的声音对他来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嘿嘿,小美人,好好欣赏这场盛宴吧!”普鲁长枪一扫,将挡在最前面的宋红絮给扫落在地,冲着她咧嘴一笑,然后越过她,杀向龟缩在城角边的宋家人,当先朝着一名低着头的妇人一枪刺去,正是心脏的位置,他仿佛已经听到长枪穿心而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