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还是留下了。当他看到老头的第一眼，心中就起了怜悯之心，想到躺在医院的父亲，又想到不知是否还在世的亲生父母，他不忍拒绝一个可怜老人家的请求。

“我的英语说得不好，麻烦你说话稍微慢一点。”路虎返身走到老头身前，轻声说道。

“好的。”老头走到一旁拿来两个凳子，摆在地上笑道：“坐吧，年轻人。”

两人坐定，路虎侧耳确定外面四处乱闯的士兵没有围过来，试探着问：“老先生，不知你要和我说点什么呢？”

“不用那么客气，喊我‘老仆’就行。”

“老仆？！那不太好吧？”路虎笑道。

“那有什么关系？公主殿下也喊我‘老仆’的，你也这么喊吧，我早就习惯了。”老仆轻笑道，脸上的褶子看起来透着一股神秘，令人心惊。

路虎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正犹豫着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就听老仆十分体贴地说道：“年轻人，不用介绍你自己，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你听我这个老头说说话，再跟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可以吗？”

“没问题。”路虎一边说，一边扭头望向屋里唯一的小窗户，发现外面的小雨还在下，不过依然没有闪电，想回去恐怕还要继续等。

“我从小是孤儿，被一个神秘组织收养，几十年来，除了奉命行事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自由行动的权力。自从二十年前我被派到皇宫，接受了来这里负责沃思水生产的命令，已经很久没跟外面的人说过话了。也许，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我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吧。”老仆自顾自地说道，眼角处闪着荧光，眼神却依然冷漠。

“竟然真有这种事？你也算给我开了眼界了。”路虎道。

“哼，少见多怪！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老仆不屑地笑了笑，随即好像想到什么，笑容一收，轻叹道：“不过，要不是被那些神秘人收留，也许我小时候就被冻死或者饿死了吧。”

“这倒真的很难说。”路虎轻叹道。

……

不知聊了多久，两个人忽然同时沉默了下来。

老仆是在内心中感慨外面的世界竟如此精彩；至于路虎，则是在感慨世上竟有人能够忍受如此暗无天日的生活，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完全没有自己。

“劈喀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打断了木屋里的平静。

路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眉头一挑，心中暗喜，轻松地说：“老仆，外面似乎安静了许多，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