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孙福珩的神情窒了窒,随即缓和。殿下想得比他长远,想得多,实在是他们这群属下的福气。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这话虽粗,却是至理。
“东宫没有动静?这么好的助力,那两个女人不会无动于衷。”慕容恪又道。
“听咱们的人回报,东宫的太子妃和皇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请了金小姐去赴宴游玩。”孙福珩回道,“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说,虽然皇上说了不指婚,只怕金小姐最终还是会嫁入皇家。毕竟当上皇太孙的正妃,将来就是一国之母。再者皇太孙殿下一表人才,温文而雅,姑娘家哪有不动心的。”说到这儿,孙福珩瞄了慕容恪一眼。
难道,殿下也动了心思?说实话,现在军中的势力殿下占优,朝中的势力东宫占优,若要争上一争,水军和熙海那一边,金敬仕是最大的砝码。
果然,慕容恪想了想,唇角扯出一朵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轻蔑的邪恶笑容,“替本王传说出去,那位金小姐,本王志在必得。她,将成为裕王正妃。”
孙福珩真起了身子,先是惊讶,而后就无比欣喜。如果能娶得金小姐,殿下近可攻,退可守,这样,天上的先皇后才会安心吧。不过叔侄两个抢一个女人……说起来不太好听。但转念一想,眼前似乎出现石中玉的笑脸,心想,抢女人总比叔侄两个抢一个男人强。
好像是能读心似的,孙福珩才想到这儿,慕容恪就道,“把石中玉给本王找来,他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孙福珩一愣,不想大好局面葬送,因而硬着头皮问道,“殿下,您招石中玉何事呢?”问完,他有点后悔。殿下做事,什么时候解释过理由呢?
没想到,慕容恪竟然回答他了,“那小子最会讨女人欢心,本王想让他来出出主意。”
不知为什么,孙福珩此时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是个没娶过妻、谈过情的粗人,因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下去找石中玉传话了。
石中玉的手早好了,只是她才经历了感情的波澜,好不容易按住了,不想太接近慕容恪个大妖孽,于是成天窝在屋子里,要不就溜去水局院,看屈忽昀等三人写字,练武功,日子过得有点无聊,但还算平静。前两天手不疼了,还抓空写了点书。
她三年的月银就这么没了,逼得她必须在写作的道路上前行,最好成为高产高质作家,能赚很多钱,最好还能名场大燕文化界。还有个发愁却急不得的事:她得让那棵苹果树长出来,三年后结出果子。不然,万一慕容恪为此不放她走呢?
所以当孙福珩找到她,说裕王殿下有事让她做的时候,她心里很忐忑。自从那晚的深深拥抱,两人还没见过面呢。
“见过殿下。”她尽量表现平静,但心擂如鼓。慕容恪是武功高手,不会听出来吧?
只是当她抬头,意外地看到慕容恪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不禁暗骂自己自作多情,很快就真正的能够坦然了。心理建设做得好呀,反复欺骗自己一百遍,就会信以为真的。
她不喜欢他。对,不喜欢。
“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我做?”她又问。
“前几天,金将军府送来一份谢仪。”慕容恪慢悠悠地说,眼神清浅飘乎地落在石中玉身上,半天也没有挪开,但因为格外小心,并没有让人发觉。
“是为了那天,殿下救了他们一行人的事吗?”石中玉猜测。
“聪明。”慕容恪夸了一句,“明天本王派你去金将军府上还礼。你要记得,务必见到金小姐,如果搭上关系更好。本王瞧那金小姐是个喜欢玩的,也不拘身份地位,你平时那些玩乐的鬼点子,尽管拿出来用,本王无不应允。”
石中玉一愣,不明白慕容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巴结金小姐?说实话,除了那根金龙鞭,她对那位小姐没什么特殊的印象。对了还有,抱起来又香又软,发育比她好多了。
“本王看上她了,想娶她做正妃。不过,那金小姐言明要自己择夫,因而跟本王争抢的人不少,其中……还包括长天,你会帮本王对不对?”
石中玉感觉自己上火了,因为耳鸣不止,除了听到第一句“本王看上她了”和最后一句“你会帮本王对不对?”什么也没往心里去。
果然是初秋了啊,虽然是秋老虎的天气,可也有冷风吹过来呢。嗖嗖地吹过她的心底,害她感觉似乎胸口豁开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也没流血,可就是空洞洞的难受。
原来,就算是误伤,就算是有准备,也还是会留下印迹的。说喜欢他不深,说可以抽身而退,终究还是会受伤。但这样也好,彻底绝了她的念想,老天对她还真不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