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犹豫了。
就她本身而言,她很想去。试问,哪个人不想免费度假呢?可她是卖身给裕王府的人,某一位同学不点头,她不敢随意做决定。而那一位好几天不露面了,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谢谢金小姐,可是我家殿下没有发话,我不能做主。”石中玉婉拒,说实在的,心里很遗憾。
“这没关系,我写封信给裕王殿下,就说把你借我用几天。他那样慷慨,怎么也不会拒绝的。”金旖晨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慕容恪派石中玉频繁来往于将军府,她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说还有那些大胆到无礼的情诗可以说明问题。开始时,她也曾戒备,随后就发现与石中玉特别聊得来,也就放下心防。
本质上,她是爽朗大方的人,并不介意想娶她的人用手段。世间之事,想得到,可不就得用些法子吗?何况,石中玉小小家丁,受命于人,只要不做出损害金府的事,她不必小肚鸡肠的瞎猜乱想。而慕容恪既有心博得她的好感,就不会拒绝她的小小要求。
“那就多谢小姐给我这个机会,见识下皇家园林了。”石中玉一听就乐了。
虽说慕容恪本人为求娶金旖晨没卖什么力气,但两个多月来也没改变主意,这说明他是铁了心要结这门亲吧。那么,他应该会很愿意她多和金小姐接触。就算是这事办得不伦不类,让她一个贴身家丁代为泡妞,但现代有句话说得好:态度决定一切。
金旖晨见石中玉答应,立即兴兴头头地去写信,又打发人快马送到裕王府。这边厢,远行的准备也快速完成。既然太子妃的邀约不能推辞,玉带山之行在前几日就已经开始筹划,此时一声令下,随行者各就其位,约摸大半个时辰就万事具备。
“裕王殿下不在府中,但赵氏侧妃做主,允许石中玉陪伴金小姐。”送信的人回话说。
慕容恪失踪了几天,石中玉知道,但是否把她借给金旖晨的事应该由孙福珩说了算啊,为什么赵碧凡要插一脚?石中玉心头略有不安,但很快也就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赵碧凡最近很老实,虽说对此不能大意,但想来赵氏是为了博得闲名,才客客气气对待金旖晨,那么,就找不出她的错来。其实想想,又觉得这个赵氏即可恨、又可怜,丈夫泡妞,她还要表现出大方、甚至是欢迎的态度,这样憋屈还没憋出病来,赵碧凡的身体还真是不错的。
“阿忘呢?”金旖晨一边系上玫瑰紫羽纱面、狐狸皮里子的连雪帽斗篷,一边随意问道。
“要阿忘哥哥一起去吗?”果果瞪大眼睛,“太子妃前儿交待了侍卫来,就在咱们家前面院子候着,再加上老爷分的一队私卫,人手尽够用了。再说,天就要下雪了,马厩那边需要人照料,小姐到皇庄上也骑不了马,带阿忘哥哥去做什么?”
石中玉心里一揪,继而生出些期待来。
这两个月,她不仅和金旖晨及其身边侍候的人混得很熟,更在她有心为之下,和阿忘,也就是她的哥哥相处甚欢。虽然这身体内的灵魂已经换了,但血缘这种东西分外奇妙,她自然而然地对阿忘产生依恋,一种最亲近之人的温柔心情,阿忘对她也比对其他人更好,更接近。偶尔有几天不见,似乎还怪想她的。
果果曾说,阿忘到金府很久,也不见他对其他人那么亲切自然,好像完全不防备似的。
她笑说这是缘份,人与人之间就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各式各样的感情,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那是剪不断、割不开的血脉之连。
但是她无奈的发现,阿忘确实失忆了,所以她还是无从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正的姓名是什么,为什么被追杀,那个她埋起来的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宝贝?
她很失望,不过当她无意间看到阿忘健美的腹部上那狰狞的伤口,瞬间就想开了。她本来应该死了,上天却给她机会重生。她本来应该孤独的一个人,现在却有了个哥哥。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再不满意会遭天谴的。
忘就忘了吧?或者,这是老天让他们兄妹一起重新开始。
“恕小的多嘴。”石中玉见金旖晨有点犹豫,连忙插话,“马厩里也不是阿忘哥哥一个人当差,如今马儿都健康,不是少了他就不行的。倒是小姐,出门在外当然人手越多越好啊,阿忘哥哥武功那么好,自然留在身边是正理。”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金旖晨点点头,“虽说雪天不宜骑马,但皇庄中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若雪厚林密,说不定也可以骑一骑的。放眼全府,还有比阿忘更会侍弄马的吗?带上他去,叫他快准备。”
果果扑哧一声笑出来,“又不是小姐,那有什么好准备的,叫他一声就行啦。”
“总得穿上点厚衣服。”石中玉抢着道,“霜前冷,雪后寒,万一着了凉就麻烦了。果果你好生照应小姐,我去叫阿忘哥哥吧。”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金旖晨,见后者略一点头,立即往安置在后院的马房跑。
果果看着石中玉的身影,目光一闪,凑近金旖晨,低声道,“小姐,小玉哥哥对阿忘哥哥是不是太热络了呀。”
“你想说什么?”金旖晨白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一眼。当她做些胡闹淘气、不管不顾的事情时,这个丫头总和她在一处的。但论起心思灵敏,却也不差。
“奴婢听说,小玉哥哥和裕王殿下的关系……很亲近很亲近。”果果斟酌着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