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软甲,枪兵上!”那站在皇帝銮驾前面发出大喊的两个护卫依然守在皇帝的车架前面,分毫不动,眼光看了一眼前面奔跑的白青青,却并没有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而是不停地扫视着跪在周围的百姓。
很明显,他们两个都感觉出来白青青虽然有一身蛮力,可是并不会武功,而在周围的跪着的百姓里面,却有一个让他们感到心悸的气息,缓慢悠长,散发着阵阵杀意。
白青青左躲右闪仗着自己身上有一件刀枪不入的披风从那四个佩刀带路的大臣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他又把手伸入了自己腰间的那个包袱之中,再缩回手的时候已经抓了一把白色的石灰出来,随手一扬,那石灰就随风飘散,将冲向自己的十名手持长枪的枪兵的眼睛迷住了。
“废物!”站在皇帝銮驾前面的一个守卫大骂一声,冲上前去,一掌就朝白青青的头拍去。
这一掌要是拍实了,白青青肯定是一个脑浆迸裂的下场,然而那守卫的手掌刚刚拍到白青青的头发就如同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去。
在那守卫的手掌之上赫然钉着十多个银色的钢针。
“好歹毒,银针藏发!”
另一个守卫见到自己同伴受挫,就嚓啦一声将腰间的弯刀拔出,闪身而上,就要将白青青毙于这一刀之下。
铛铛……
连续的两声响过,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两粒石子正好打在了那守卫的弯刀之上。
虽然石子的力道不大,可是能在弯刀在空中挥砍的那一瞬间将石子投掷到一闪而过的刀锋之上,而且一次就命中了两个!
这份功力可不止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那守卫心下一寒,知道今天是遇到了高人了,赶忙收刀回防,守护在皇帝的銮驾前面。
见到白青青被两个守卫拦住了,现场一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士兵们围成了一圈,将白青青团团围在之中。
“什么事情,如此吵闹?”那銮驾之中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禀皇上,有刺客来袭,但是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白青青见状高声大喊,“皇上,草民云州静平县白青青,拦住圣驾只为我父亲伸冤,求皇上为我白家做主!”
那两个守卫见到白青青如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却有些不解。明明这年轻人的身边有一个绝高手在帮助他,却为什么要从云州那么远的地方来祐京城皇帝銮驾前面来告御状?直接让高手去解决不是更好更快?
“既然是告状,你可有状纸?”銮驾之中的男人道。
“有!”白青青从自己的包袱之中抽出来一张卷成一卷的黄纸,远远地递给手持弯刀站在自己面前的守卫。
状纸被递入銮驾之后,在里面响起了一个有些发尖的声音,将状纸上面汐霞所写,陈诉白家村药田被占,白青青被打,到后来白蓝蓝在静平县大牢之中死于非命的整张状纸从头到尾念了一遍。
念过之后,銮驾之中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既然是冤案,朕身为天子,自然要为天下的黎民找回公平。可是你身为一介平民,却冲撞于朕,朕要将你暂时羁押起来,你可知道?”
“草民了然。”白青青道。
“拿下!”在皇帝銮驾之前凝神戒备的守卫一挥手,从两边就冲上来了四五个兵士将白青青扑倒在了地上。
“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熙仁皇帝坐在皇城中的尚书房之中静静地听着大理寺丞古雨递交给他的关于云州静平县所发生事情的奏折,奏折是云州监察使琼阳写的。起程转折都足见文采,事实罗列也前后照应,通顺连贯。
“从琼阳爱卿所呈上来的这篇奏折来看,静平县白家村的人确实是白家村的人冲撞公堂,殴打朝廷命官,所以云州知州周孝廉才将静平县事件的主谋关押入大牢,白家三十亩药田尽数充公,对吗?”皇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站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将手中的奏折轻轻地卷了起来,“皇上,琼监察使就是这么写的。”
“如此,传朕的口谕,对天牢之中的那名叫做白青青的人动用重刑,直到他承认了冲撞县衙,殴打朝廷命官为止。但是……绝对不能让他死。”
太监总管大声应道,“遵旨……”
快步走出尚书房,太监总管对守候在外面的一名穿着狱长服装的人传达了皇上的口谕。
然而等到那狱长领命从面前消失之后,太监总管却又对身边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心领神会地了头,静悄悄地就从尚书房的院子之中走了出去。
“德子啊,朕今天有些乏了,扶朕去馨德宫歇息吧。”皇帝的脸上露出了倦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前面。
确切地,皇帝的眼睛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那里面的瞳仁黑中却还带着白亮,就好像死人的眼睛一样,被死白色的东西塞进了整个眼睛中心的那块黑色。